如果连这行动迟缓的活死人都搞不死,那我也不必再想替宁晴报仇了,一想到虬髯大汉,我气往上冲,像是中了魔障一样,我不断重复着拔出刺进的动作,口中不自觉
发出低吼,释放着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愤恨与不甘。
“够了。”
直至森楠在一旁出声阻止,我方才停下,抬眼一看,周遭的地上满是四散的肢体,就像是玩具的零件一样,从腹腔中跑出来的肠子断裂得到处都是,血滴在黑色的沥青地上,蔓延开来,将附近染得一片暗红,不知是不是肠子破了,空气中除了腐败气体的味道外,还有粪便的恶臭味。
除了我脚边的这具头颅尚在,其余的十几具行尸均被森楠撕裂得不成人样。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森楠有此行为,往常她仅仅震散行尸的头骨而已,而现在她身上沾满行尸的秽物,端庄精致的面庞上一片阴霾,想来她也对刚刚的事耿耿于怀。
为什么你会打不过他?我问。
其实虬髯大汉的力量比她弱了不止一个层次,这我能看出来,房间内大多数的毁坏都是森楠所造成的,包括那个断裂口。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的能力是预判。”
在森楠说完这话后,她厌恶地蹙了蹙眉,尽管仅仅是一瞬间她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还是很好地被我捕捉到了,这是她第二次颠覆我对她的印象,还是在同一天
内。
由此可见,虬髯大汉是靠着预判森楠的动作,从而躲避她的进攻,趁空反击,亦是因为如此,不论森楠对他的攻击作何反应,虬髯大汉均能提前预测到。
这就像是玩游戏开作弊器一样,那种在对方面前毫无反击能力的感觉,不管是谁都会感到厌烦与压抑的。
不过,我们真的安全了吗?虬髯大汉会因为我们没摔死而放任我们离去?
显然没有。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离我们十米开外的地方。
“很好很好,看来你也跟我一样,喜欢肢解人体,不过我只是想观测脏器跳动的过程。”
这话他是对森楠说的,他似乎一直隐忍着没出手,为的是欣赏森楠肆意发泄的怨气。
“别把我和你放在一起作为比较。”
森楠边说着,边有意识地将我护住,我们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
我反手将她拉到我身后,见她似要开口,我阻止了她。
“你走吧,这是我跟他的事。”
我知道森楠想重复一遍她接到的指令,可如今,她的
上司或许已经沦为行尸走肉了,她何必活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命令下呢,以她的身手,想在面目全非的世界上生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我不过是个普通至极的人罢了,有哪个普通人能保证自己能安然活下去?我没有这个信心,要不是虬髯大汉还活着,要不是知道宁晴有极小的概率复活,我应该早早地便自缢了。
森楠的脸上仍是没有显露任何表情,我无法透知她的心思,但从她未曾移动过的步伐可看出,她并不想离开,可能她身上有跟军人不谋而合的特质吧,无条件服从上司所下达的命令。
如果我也是异变者该多好啊。
眼见虬髯大汉步步逼近,我在心底迫切地渴望着。
“你看。”
我顺着森楠的目光看去,在虬髯大汉的身后不远处,有一块被植物覆盖的装饰性石雕,石雕上有个人像墓碑一样默默矗立。
他未经打理的头发显得格外蓬乱,几缕头发肆意地垂落在额前,额上一块三角形的疤痕在寸缕发后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