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欠了欠身,站到墙前,用手指向左方,道:“此处,是奉州和凉族部落的战火;往南二百余里,河东部落与白夷人一直没有停止对物产丰厚的白莲山的争夺。向中原地区转移,明州境内看似安稳,实则常年都有为了争夺矿产而死去的人群,只不过明州的城主赵锃喜欢粉饰太平,给遮掩了下来。再往东南方,胡州如今已经被安州攻战了大半…简而言之,皇上面前的这片疆土,兵燹四起,破碎不堪。这是‘破’字的起源。”
天子的面色陡然沉重:“朕还没有成为太子时,曾力劝先皇撤藩,先皇断然否决。先皇道,一旦撤藩旨意下达,必定四方大乱,国无宁日。”
“民女曾听先人说过,皇朝乱象始于百年前。那么,在皇上劝先皇撤藩之时,已然是国无宁日。”
“朕在位这几十年,实在是毫无建树,只能看着这片疆土分离崩析。”
“面对基石崩坏、房梁蛀破的房宇,无论如何修补,都无法使其再度成为宜居之地。皇上处于这个位置,愿意看到真相,愿意倾听真声,也愿意认清现实,思索对策,已是古今世间难得。”
天子失笑:“这是在安慰朕?”
“皇上需要他人的安慰么?”容缓淡哂,“不破不立,是皇上对这片疆土最大的诚意吧?”
天子瞳闪亮芒骤现:“朕在尚未登位之前,曾想着逃离宫廷,将这片疆土上的疮痍一扫而净之后,再创立一个全新的皇朝。”
“所以,皇上把自己当年没有做的事情,交给羿清了么?”
这个女子,还真是适合聊天呢。无论跑到多远的话题,总会引回正途,就如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儿一般,虽然比自己的女儿们要冷漠得多,自然,也聪明得多。天子胸臆内重荷突然因之一轻,道:“你与羿清如何结识,朕大概从霍拓禀来的密函中晓得了,只是,他对你何时晓得羿清身份这件事却全无知晓,可是告诉朕么?”
“当年,民女与羿清在逃难途中结识,得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