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高耸的山峰,和那弯弯曲曲绵延不绝的青石板
台阶,我一口气没喘匀了,呛的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咳便没完没了的,怎么止都止不住。而且咳嗽带动肌肉颤动,我背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又一次流了出来。
我此刻终于再也熬不住了,两眼一黑跪在了山脚下,用最后一丝神智。双手合在胸前,冲着青芒山上那影影绰绰的红砖绿瓦就拜了下去,这一头磕下去之后就再也没能起来,整个人昏死过去。
深闺大院之中,层层深门之内,粗如儿臂的龙凤对烛,将整个厅堂映得通红,将厅堂中的客人们脸上都染上了一层红晕。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客推挤着起哄着让一男子赶紧掀盖头。
这些女子虽然人人都是笑靥如花,可是心中还是不由得嫉妒起坐在床榻之上的红妆女子,这李将军要不是脸上那几道伤疤,那可谓是当朝第一俊男。据说连公主都倾心于他,奈何皇帝不允,所以才作罢。
如今他终于娶妻,这些人心中酸涩的仿佛吃了刚刚结果的青桔一般,酸的有些发苦。李将军也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从喜娘手中接过那杆包着金箔预示着称心如意的喜秤,毫不犹豫,一点不迟疑,连个准备都没有秤杆一挑,
将新娘的盖头掀起。
丝毫不走寻常路,一般的新郎官在这盲婚哑嫁的年代之中,在掀盖头的时候,都多少会忐忑不安,犹犹豫豫,面带期盼的去挑盖头,心中多少还会祈祷,千万别是个无颜女。因为期盼所以惴惴不安,但是李将军出奇的平静,因为他根本不是盲婚哑嫁,这女子他是见过的。
所以此刻他眼中带着的并非新婚的喜气,而是一种恶狼盯上猎物的那种眼神,说不清是杀气还是戾气。若非此刻身着大红袍,脸上被烛火映衬的红光满面,他这样面无表情的冷静,参加丧礼都不失礼。
因为新郎官挑的快,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当新娘盖头被掀开,她面色从容,不喜不怒,不羞不躁。只是平静的微微抬起头,就在众人看清新娘面容的一刹那,原本闹哄哄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甚至连口中不停说着吉祥话的喜娘也是只记得张口,而忘记了说话。
要说在场的众人之中,谁见过的新娘子最多,自然还要属这个喜娘。她福寿皆长,儿女双全是个全福之人,而且六十多岁依然口齿伶俐,最是会说吉祥话,是这十里八
乡最受人欢迎的喜娘,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所以她见过的新娘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几十个,上百个。有的是家世显赫,有的是容貌上佳,也有的是知书达理,总之形形色色的美人她都算是见识过。可是唯独今天这个新娘,令她眼前一亮。
这女子标志可人,容貌自然没的说,可是除了这身美艳的皮囊之外,这喜娘觉得这女子身上发出的香气特别诱人。闻多了自己都有点心旷神怡了,更别说其他人了,那种诱人的美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让喜娘脑海中闪出两个字,风骚。风骚这词语传至民间,有所谓“出汁”和“入骨”两层意思。“出汁”来自于躯体的内部,比如这种异常勾人心魄的体香,还有她水润光洁的皮肤。女子要想美,可不是一味的瘦,而是要匀称凹凸有致,这叫做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