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警察恼怒地望望头上的太阳,抹一把额头的汗水
,一边解着风纪扣,一边大喝:“电话!”“
,警察简直气疯了,愤怒的瞪着他,跺跺脚,一面开叫:“总部,请打这个电话,887453,不,887454,不,都可以打,都可以打。”
还好,终于拨通了。
警察这才消了气:。
“唔,区商业局吗?你局一个叫吴刚的员工骑车撞了人,现正送到医院急救,请你们立刻赶到医院。哎,记得带钱啊,带钱啊,要缴款的。哪个医院?慢点慢点,我给问问。”…
吴刚一直呆若木鸡的站着,那辆闯祸的飞鸽,仍然光闪闪的蹲在地面。
只是它的前车轮沾着一长溜血斑儿,在灼热的阳光下,发出暗红色的光,宛若一个血勾的大惊叹号。
当当当!一阵悦耳的钟鸣传来,接着是闹哄哄热腾腾的响声,不远处的侨光中学放学了。不一会儿,三三两两挎书包的中学生,叽叽喳喳的越过了吴刚身旁,汇成一条花花绿绿年轻的河流,在公路上喧哗滚动。
瞅着望着,吴刚鼻子一酸,忽然想哭,他不知道
自已究竟是怎么了?
这天,这地,这奔泻的河流,这锃亮亮的飞鸽,甚至于窄小的十三平方米和老婆,还有那讨厌的水刚和故作清高矜持的冷刚,自已还能看到吗?
第6章有惊无险
傍晚六点半,太阳斜悬在半空,嫣红的光辉毫不吝啬的洒满大地。
远远望去,翠绿的山恋,蜿蜒的公路,高低错落的房屋和三三两两的人群,都像光海里的鱼儿,或静止不动,或摇尾唼喋。
越过几迭房顶,一面红旗凌风飘扬。
还有隐隐约约的歌声传来:“你的声音,你的歌声/永远印在我的心中/昨天虽已消逝,分别难相逢/怎能忘记你的一片深情/”…
“吴刚啦!”
“阿兵啦!”
吴刚拉拉副科长的右手,打量着他。只见精瘦中等身材的阿兵,换了一件短袖浅蓝暗花绸衫,一条绸花手绢的半只角,露出衬衫口袋。
下身穿一条藏青色直管裤,裤管状如喇叭,俨俨地盖住擦得锃亮的皮鞋。
最醒目的是,右手腕上戴着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一拉手闪闪发光…
“爱国华侨啊,阿兵,真有你的。”吴刚又拉拉他,没想到前额突出,眼眶深凹,面孔幽黑,状若猴猿,以一嘴拗口的“啦啦啦”常让人发笑的副科长,打扮起来居然也像模像样。
“一般般啦,要认真啦,进去啦。”
阿兵得意的笑笑,抬腕看看手表,又抬头瞅瞅太阳:“这儿和我们广东一样的啦,热热的啦,闷闷的啦。”
阿兵,30多岁,广东潮洲人。
吴刚至今不知道他姓什么,为什么舍近求远来到内地?
但阿兵的效率和能量,却是全局皆知。仅吴刚就知道,商业局属下的各单位,比如食品、百货、水产什么的,其物资和外销,全是阿兵在调运安排。
前年,也就是80年吧。
那些年前的茫目疯狂和不计后果,导致本是产猪产粮基地的本市,出现了肉食品供应短缺,意见纷纭,民怨顿起。
一干领导紧急碰头磋商无果,呈绝望之势。
这时,区商业局李书记和王局长,却主动请缨。
二领导提出了,“给三天期限,让我们试试!”的请求。市里大小领导当然一口答应;市委书记和市长,还拍着二人的肩膀承诺:“老李老王,这个急难真解决了,你俩就是为党和人民立了新功;我们看啊,进市商委应该没有问题。”
会后,局领导紧急电话打回,阿兵凡科闻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