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票员大娘一下叫起来:“你说什么?和谁一般见识?你不讲理还骂人,你个小丫头片子,这个跑单干的是你什么人,这么护着他?伙计,”
她扭头朝驾驶员狂喊:“把车停下,让她把话讲清楚后再开。”
电车就嗷的声停下。
一身蓝制服的男驾驶员,钻出驾驶室骂骂咧咧的挤了过来:“哪个家伙惹我们伙计不高兴了,想打架吗?”
面对突然的变故,水刚倒冷静下来。
先把手中的一大把分币,放进号盒,然后把它交给姗姗。
他盯住边骂边挤过来的驾驶员,瞧瞧对方的矮个子身板,轻蔑的笑笑。“哪个,就是这个跑单干的。”,怪,售票员大娘怎么知道我是跑单干的?
水刚瞟瞟火上添油的售票员,突然想了起来。
那是周三上午,水刚正和往常一样,与老爸分开
在街头游弋着,突然被二只手牢牢拉住。
一个中年妇女眼睛瞪得溜圆,雌虎般咆哮道:“你这个杀千刀跑单干的,敢哄骗老娘,你找死啊?”
水刚好不莫明其妙,一头雾水。
“哎哎,你认错了人吧,你认错了人吧?怎么平无故的血口喷人哇?”“认错人?这是不是你卖的?17块钱啊。”
一手扔紧拉着水刚,一手从挎包里飞快掏出条灰色男式背心,扔到他怀中。
“你自已看看,干的什么缺德事儿?”,水刚抓起翻来复去的看看,凑近鼻子闻闻,心头猛跳一下:“糟糕!”,脸上却仍在一副茫茫不知所措:“这关我什么事儿啊?”
呸!中年妇女狠狠啐他一口,口水滴儿溅了他一脸。
“好个缺德鬼,把死人的背心拿来赚昧心钱,还敢装聋作哑?走,我们到派出所去。”
水刚当然不去,二人拉扯成一团。身边很快围上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笑逐颜开的瞅着,笑着,起哄着。
这时,老爸挤了进来。
老爸佯装着第三者抓起背心瞧瞧,马上掏腰包将17块现金额,递给了中年妇女。
“大嫂子,你不要我要。我看这背心样式新,又柔和又保暖,留着冬天穿最好,谢谢啦”,中年妇女见钱眼开,抓了钱就松开水刚转身。
老爸忙喊住她:“哎,大嫂子,你刚说什么死人的背心,什么意思,这背心难道是死人穿过的?”
“哪里哪里?我是说这背心死人也不穿。”
中年妇女怕老爸翻悔拿不到钱,居然失口否认,然后一溜儿就不见了。
看热闹的也跟着散开,只剩下父子俩。水刚在地上直跺脚,那个气啊,真正是脸青面黑,青筋直跳。“水刚,算啦,这背心不能卖了,回吧。”
“我昨晚上就说过,里层掖下有汗斑和血迹,还有停尸房的名字,只要懂点日语的一翻腾就知道。”
水刚压低嗓门儿,狠狠的埋怨着老爸。
“可你总说没事儿没事儿,这不,差点出大事儿。”,这位中年妇女,就是眼前这个售票员大娘,真是冤
家路窄。
驾驶员挤了过来,朝水刚面前一戮:“是你惹咱伙计不高兴?想打架吗?”
水刚也不说话,居高临下的盯住对手/
突然将身上的衬衫一脱,露出了鼓突的腱子肉和胸肌:“有本事下车单挑,请!”,哗!乘客让开了一条路。
有人大声嚷嚷起来:“这像什么话?公交电车上打架,驾驶员售票员首先就不对,我打110啦。”
还有人叫道:“我还要接晚班,误了工,找你二个索赔哟。”
本来暗地就怯了场的驾驶员,见状越趁机下台,双手一抱。
“小子,今天看到广大乘客份上,不与你计较,来日方长。”说罢,蹬蹬蹬的跑回了驾驶室,嘎!电车重新开动了。
这么一意外的折腾,二人到沙河镇时六点过五分了。
匆忙找了家小饭馆吃了饭,水刚的姗姗就朝钢研
院的大铁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