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吴刚瞧瞧推着的飞鸽,又连忙蹲下去,继续刚才被中年警打断了的擦拭。
当然,擦拭对象主要是前车轮上的晦暗血迹,其他是不要紧的。
可是麻烦了,早已干涩的血迹牢牢地凝固在轮胎上,怎么擦也擦不干净。顾及着新车,吴刚不敢用力。无可奈何的站起东瞧瞧,西瞅瞅,哪来水?
四周一片白茫,寂静。
间或有公共电车鸣鸣的驶来,留下一股热浪,蜿蜒而去。
吴刚烦躁的瞅着血斑点,不知怎么办才好?有一点是肯定的了,这车,不能要了,一定要还给蓝天才行。因为,经过这一番折腾,吴刚早没了凑钱买车玩儿的兴趣。
即然没打算要车,就一定要还给蓝天才是。
人家可是打了招呼的:“新车来新车去,不影响销售就行。”
然而,这血斑点不擦掉,莫说影响销售,恐怖蓝天对自已也没有一点好脸
色。吴刚突然一拍自已的脑袋瓜子,推起飞鸽就往树荫下跑。
选了一丛较浓的树荫,再瞟瞟四下无人,吴刚把飞鸽靠在树干上。
然后,嘴里咕嘟咕噜道:“洒尿不看人,看人洒不成。”
运运气,暗喜:“还好,洒得出点。”,一解裤门扣,掏出那玩意儿对准锃亮簇新的飞鸽,唰!就是一梭子。
一梭子扫出去,凝固的血斑点开始湿润。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吴刚身子一缩,来不及扣上裤门扣,抓起揉搓软了的废纸就擦。
当然,现在容易多了。稍稍用力,加上抠摸拭擦,讨厌的血斑就完全消失。吴刚这才轻松的吁一口长气,高高兴兴的站起来。推起飞鸽纵身飞上,朝水产公司奔去。
途中,寻一小食店草草吃了饭,一纵身,又压到了“飞鸽”上面。
到了对方业务科门口,才发现一干人正坐在有点偏暗的大屋子里,愁眉不展的。
吴刚一捺车铃,叮当!响遏行云,把众人吓一大跳:“一个个闷闷不乐的,被扣了工资啊?”“哈,吴大个来了。”
樊股长跳了起来,拉着吴刚的手很是高兴:“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快请坐。”
吴刚把飞鸽往他手中一塞:“找个人给擦擦,注意点,新车哦。”
樊股接过,上下看看,爱不释手;又蹲下凑近细细瞅瞅:“‘飞鸽’牌,哎呀,名车哟,在哪儿买的?”
“乍?羡慕啦?内部拿的。”
吴刚随口而答,一边接过周副股长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然后又一伸杯子:“再来一杯,倒满倒满。”往藤椅上一坐,咕嘟咕噜的:“这么热的天气,硬是弄得我亲自跑一趟,搞什么名堂?”
周副股又送上一大杯凉茶。
吴刚一扬脖,咕嘟咕噜一饮而尽。
这才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对周副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眼睛瞟瞟,很不高兴的把手一伸:“报表!”,周副股就一抬手,报表放在了他手心。
周副股接着解释:“电话坏了几天,一直没修好,所以”
“这也是理由?如果这也是理由,下次局里调配物资时,就漏配你水产一二顶,你们干不干?”“吴大个开玩笑。
“这哪能呢?”
周副股小心地赔笑着:“本来派了人,可他不愿意去,说路远天热的”
啪!吴刚狠狠一掌击在桌上,大家听着都没出声。吴刚真是气坏了:电话坏了,派人报信,可人家不愿意去?他妈的,这不是故意哄三岁孩子吗?
区水产公司,是区商业局下辖企业单位中,人数最多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