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况太特殊了，没有证据就不能抓，可也不能放…小郑，你现在就去交通队那边找负责人，把情况跟他说说，让他们加大力度寻找肇事车辆。”

小郑应了一声，放下吃了一半的盒饭。

莫宁叫着：“车里有面包，饿了就垫垫肚子啊。”

“队长，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关心我。”三人之中的小邴警员笑嘻嘻地说。

“等你瘦到一百二十斤，我好好关心一下。”

玩笑归玩笑，小邴拿出笔记本来，说：“我们查了赵华彬提供的那三个竞争对手，他们或是他们的身边

的人都没有接触过马正午，包括马正午的家人。不过，这几天我发现，有个人在调查汤愿。”

莫名眉间一紧：“谁？”

“他。”小邴把照片递了过去，“无限恒宇生物科技的执行总裁，梁杜宇。”

莫宁的手指敲在梁杜宇的照片上：“盯着他！”

——

汤愿并不知道有人在偷偷调查自己，即便知道，她的脑袋里也容不下这件事。柳研司发来的微信，那些字始终在脑子里飘来飘去，飘得她心烦意乱，甚至不敢再点开柳研司的对话框。

郑敏仪洗完澡，拉着汤愿准备促膝长谈。汤愿一脸的——饶了我吧。

“柳研司说让你冷静几天，但是以你的尿性，估计能冷静一辈子。”郑敏仪好不客气地说，“汤愿，芯片必须修复。你给我回来！老实坐着！”

落跑不成的汤愿被抓着按在了沙发上，苦哈哈地看着郑敏仪：“那我害怕啊。你就不觉得害怕？什么秘

密都没有了，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郑敏仪：“…”

“真的什么都知道哦。”她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条小小的缝隙，“哪怕是一丢丢的小想法，他都能知道。真的相当可怕！”

郑敏仪笑了：“你脑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你没有吗？”汤愿忽然严肃了几分，“敏仪，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事情。”

郑敏仪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但是…

“汤圆儿，你说得这些我都懂。可是不修复芯片，你的记忆障碍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就不是记记笔记，打打电话可以解决的了。”

“到时候再说。”

汤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把郑敏仪惹毛了，使劲掐她的脸蛋儿：“你要气死我是吧？”

“啊！疼疼疼疼！”拉下了郑敏仪的手，揉着脸蛋

上可怜的肉肉，委屈巴巴地说：“我现在也还好啊，忘得都是一些小事。”

郑敏仪气鼓鼓地瞪着她：“行汤愿，你就拖吧。等哪天你要是忘了件大事，我就把你绑到杭启新那！”

汤愿一听，顿时乐了：“我保证不会忘大事！”

死丫头！

见郑敏仪又要掐自己，汤愿像只猫一样窜了起来，光着脚往卧室跑，一边跑一边喊：“我肯定不会忘了大事的，看我真诚的眼睛。”

“我就看到你后脑勺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似乎也没白天那么郁闷了。

熄了灯，躺在被窝里，汤愿给柳研司发了微信。

——我跟敏仪说，保证不会忘了大事。小事就不算吧？所以，我还是不想修复芯片。

桌子上的闹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不多时，柳研司回复了她的微信。

柳研司：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件事过几天再商量。

汤愿看到柳研司的信息，心沉了沉。只回了也一个字——嗯。

柳研司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寻思着汤愿在发送“嗯”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他不想逼她，但是局长跟比利的约定是压在他心上的一块大石。一年的时间，汤愿是否接受新片牵扯着很多人的未来。

所以…

柳研司又拿起手机，编辑文字——我会陪着你的。

陪着我什么？是陪着我继续回避下去，还是陪着我接受监控？

汤愿想不明白，心里愈发烦躁。索性，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准备睡觉。

郑敏仪累了一天，早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房间里只有少许月光薄薄淡淡，挂在墙上的布谷鸟时钟打响零点报时，“咕咕、咕咕”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魔法，从她脑中抹掉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