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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次初见你 胡炣 2700 字 2024-05-20

电脑显示器上的监控程序仍旧是睡眠状态,一旦被激活,便是诸多人的不宁静。

两个人离开实验室的时候,杭启新说不放心电脑里的监控程序,柳研司坦言自己会搬过来住。

杭启新看着他,似乎想说点什么,终究是欲言又止。步行闲谈间,柳研司问他这几天来都找过哪些地方,哪些人。

杭启新冷漠地回道:“只是随便找找。”

月光下,柳研司的嘴角勾起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

柳研司的东西并不多,收拾起来也很快。离开莫宁家之前,做了简单的打扫。晚上八点整,计程车准时

在小区门口等着。

柳研司拎着旅行包,走过小区大门。冷风串流在万家灯火的夜色中,一盏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柳研司微微迟疑,礼貌地打了招呼:“何院长,晚上好。”

——

还是那个居酒屋,还是那个包房,还是那个年轻的女服务生,不同的是这一次院长没有要酒。即便是柳研司想要帮他点酒,也被他制止了。他说:“喝酒误事,戒了。”

毕竟是活了一把年纪,看事看得通透些。有些话,不用别人一字一眼的提醒,也能想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上一次喝酒,说了酒话,第二天柳研司执意回洛杉矶,言谈举止间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他。其实,何院长想多了,柳研司态度上的转变不可能只因为那几句酒话,他不过是压垮骆驼的那根稻草而已。

只是,对柳阔文这个老友怀着复杂情感的何院长,不会把问题想得那么简单。故人之子,怎能怠慢?

何院长给柳研司盛了一碗汤,放在他手边:“前天,启新找过我。问我知不知道老柳在外面租没租房子。”

柳研司面色不改,安静地听着。

“我估摸着,这事八成跟汤愿的芯片有关。启新那孩子性格倔强,死脑筋,他说不肯帮汤愿,谁去劝也没用。他和你爸爸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可是你爸爸那人,但凡在乎的,从来不让别人知道。”

一番话的功夫,碗里的汤凉了大半,喝在嘴里有股别样的滋味。柳研司品着冷汤,听着何院长提起父亲、杭启新、心里同样是有股别样的滋味。

“何院长,您想告诉我什么?”他问道。

何院长放下筷子:“我不知道老柳有没有租房子。我以为他不会相信。”

“他相信了,是吗?”

何院长点点头:“后来,他还跟我要了老柳的病例。当时我拿出来给他,他没接。”

回忆起那时那人,何院长心有牵挂。

包房里橘色的灯光就像是办公室那一抹黄昏,倔强的年轻人隔着一张桌子站在他面前,他将柳阔文的病例递过去,年轻人久久没有接。

“启新…”

听见了何院长的叫声,杭启新才伸了手。

何院长看着他伸出双手来,接过病例。那一刻,他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虔诚”。

病例寥寥数页,很快便看完。

杭启新慢慢地放下病例,问道:“他走得时候,痛苦吗?”

他走得时候,痛苦吗?

柳研司品着这句话,忽然想见见杭启新。

何院长夹了块牛肉给柳研司:“今天,我听赵华彬说,启新同意帮汤愿修复芯片问题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他的,我得谢谢你。”

礼尚往来,柳研司给何院长的碟子里放了一片生鱼片:“您今天找我,不只是为了谢谢我吧。”

何院长淡淡地笑着:“研司啊,我是想告诉你,老

柳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是个好人。你必须坚信这一点。”

柳研司看着面前的何院长,但何院长并没有看着他。那双满是皱纹的眼睛,始终低垂着视线。

“何院长,您是不是知道我父亲跟杭启新之间的问题。”

何院长神色不变,仍然像个没有喝到酒郁郁寡欢的老头儿,嚼着寡淡的食物,用寻常的语气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您是为什么谢我?为了汤愿?为了杭启新?还是为了我父亲?

——

夜已深,刑警队的办公区内仍旧灯火通明,莫宁正在和几个下属吃盒饭。刚刚把肚子填饱,接到了汤愿的电话。

汤愿想知道马正午的记忆提取有什么结果,莫宁漱完了口,呵呵一笑:“免谈。”随即,挂断了汤愿的来电。

转回头来,莫宁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三张图。这些图是在马正午零碎混乱的记忆中找出来的。其中一张最为关键,有了它,基本可以确定肇事者就是马正午。

然而,还是那句老话——这只是线索,不是证据。

“小贾,明天你去医院跟马正午的主治医沟通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建议,再让他们出一份鉴定报告给局里。”

小贾点头应下,又问:“那马正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