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莫宁再一次谢过蒋老师,准备去科研所。这时候,杭启新还在面壁。
莫宁在心里抱怨了一句——都是我祖宗!
放着不管?莫宁不是那种不在乎朋友的人。走过去,抓着杭启新的胳膊,让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很严肃地说:“乐平这事儿是没有立案的,我现在带着你们跑东跑西调查线索,是为了破车祸案,孰轻孰重,我的看法跟你不一样。如果你想查乐平的事儿,我尽可能帮助你,给你开绿灯。条件是你不能再跟我一起
查线索的时候,总闹幺蛾子。”
杭启新低着头,一声不吭。
莫宁这个气啊:“你干什么?人家郑医生两天一夜没睡了,陪着你跑东跑西,你说把人家撂那你就撂那。你还是不是老爷们儿。赶紧回去。”
莫宁觉得自己都快成知心大姐了。
知心大姐前脚刚走,郑敏怡就到了杭启新身边。
杭启新知道她是想劝自己看开一些。这时候,他什么话都不想听。
郑敏仪兴奋地拉住他的胳膊,说:“来来来,我带你看点东西。”
她拉着他,他不得不跟着走。
郑敏仪带着杭启新绕到了茶楼后边一个展示区,这里挂着老师们的照片和介绍,还有一面墙贴满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便签,便签上都写着字,都是观众们为喜欢的老师写下的祝福语,也有吐槽的。
郑敏仪说:“蒋老师告诉我,乐平妹妹也在这里写过便签。”
杭启新闻言眼睛一亮,开始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便签里寻找妹妹的字签儿。蒋老师走了过来,说道:“现在这墙上没有乐平的便签儿。这都是这个月的。”
“乐平的便签儿,没了吗?”郑敏仪的语气中中充满了失落。
蒋老师说:“也不是没有,之前的便签儿我们经理都收着呢。”
“全都收着?”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蒋老师笑了笑:“可不嘛。我们经理这人特有意思。他把所有的便签儿都收在箱子里,说等老了的时候一张一张看,肯定趣味无穷。不过你们要是想找乐平的便签儿那可难了,太多了,比大海捞针还难。”
“算了,不找了。”杭启新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郑敏仪讪讪地笑着,对蒋老师说:“蒋老师,真的很抱歉。他心情不好,您别见怪。有时间我们一定来捧您的场。”
蒋老师连连摆手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你们去忙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郑敏仪再次谢过蒋老师便急匆匆去追杭启新。
这会儿,杭启新已经回到自己的车上,看样子并不打算捎上她。
郑敏仪站在他的车旁,问他:“你干什么去?”
杭启新把车窗放下来说,回了一句:“回家”这一瞬间郑敏仪竟然理解了他口中的“家”不是车行,而是他与乐平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是她无法靠近的,走不进去的地方。
郑敏仪咬咬嘴唇,心有不甘。但是很快,她压住了这股负面的情绪,平和地说:“如果你找到什么线索了,能不能告诉我?”
杭启新只是嗯了一声。
车子开走了,郑敏仪还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知道站了多久,响亮的喇叭声将她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原来,腿已经发酸了。
郑敏仪没有离开,而是回到了相声茶楼。
站在一楼的台阶上,可见古香古色的扶栏桌凳,天棚上挂着是红色的大灯笼,一盏一盏,从头顶到舞台
口边儿。许是有点错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茶香,瓜子香。这里座无虚席的时候一定恨可观吧,舞台上的灯明晃晃地亮着,映衬着明黄色的幕布,照亮了这边的“出将”和那边的“入相”
两位身着长衫大褂的老师…
一位说:无的放矢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啊,你死了,我都没地儿放你。
一位说:您等会儿。无的放矢,感情放的是尸体?
一位说:要不换成你那便宜兄弟?
一位说:那更不合适啊。
一位说:看看,还是放您的尸体最合适。
一位说:那是。打住!说来说去,我还是死了?
台下的观众们跟着凑热闹,拍手叫好。坐在最前排最好的位置上的那个女孩儿,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孤零零地待在灯火通明笑声不断的世界中。
有人说,抑郁症患者的世界永远是黑暗的。无论走到哪里,身在何处,黑暗像一条恶犬,如影相随。
女孩儿的身边蹲着一条黑色的恶犬,一点一点将她
心中的光明吞噬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