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返回了大厅里以后,出去了的人们将他们的所见与所闻告诉给没有出去的人听。
人们纷纷表示惊讶,在得到消息之前他们幻想过几乎所有他们想象得到的结果,棺材里没尸体、棺材里有假的尸体、棺材里有真的尸体但那不是血闵的、棺材里有真的尸体并且那就是血闵…他们都想到过,但是不论是谁都从来没敢往棺材里会有七具尸体这种可能上面想过。
现在这种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人们表示难以置信,他们想要亲眼去看一看。
黑雾先生拒绝了他们,他道:“不是不要你们去,去是一定会去的,大家都要去——但是不是现在,因为我才刚从外面回来,你们总要让我休息一会儿,况且我还有些事情要跟新娘子确认一下。”
无数的目光跟着黑雾先生的话语集中到血悯身上,这个时候的血悯正坐在某张桌子旁边伸手取下自己头上的那些代表了新娘子身份的华美装饰。
在先前的时间里面,血悯已经脱去过一次嫁衣,现在她把头饰也摘去了,这象征着她已经对这场还没开始的婚姻不再抱有一点点的念头。
越是大家庭,那些礼仪上面的细节就越繁杂,血悯头顶上的那些饰物很多,她每拿下来一件的时候就要把那件饰物仔细的摆放在桌子上,饰物之间的距离拿捏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血颉感觉到心寒了。
他本来还是对这场宣告失败的婚姻抱有一点点幻想,他企图通过自己某些恰到好处的举动拉拢那个女人回来,但是那个女人现在宛如游戏一样的举止打醒了他。
血颉张着嘴巴无声地喊,他双手握成拳朝下使力,然后他转过身想要跑到大厅外面去。
血颉今天不论想要干什么都没有成功过,他才刚一扭头,就一头扎进一大团软绵绵的事物里面,然后他感觉到一阵失重感,等到他恢复视野的时候他是俯视着整个大厅的,他被一只硕大的灰色雾气组成的茧给绑在房梁上。
“这一代的年轻人,不管多大都从来不会给大人省心,”是黑雾先生的声音,“你已经是个差一点儿就成家立业的人了,要学会自己控制自己。”
身在房梁底下血颉试着挣扎了一下,那茧子捆的很紧,然后他想喊,灰黑色的触感好像棉花一样的烟气绳子勒住他的嘴,他能看见有人从下朝上看他,那些眼神里面有的是怜悯,有的则是嘲弄。
血颉只能老实的看大厅里面的变化,他看见黑雾先生在跟血悯说话:“干什么要急着拆掉呢,虽然这些真的很难看。”
血悯皱了皱鼻子,露出难得一见的小女儿的姿态,说道:“是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丑死了。”
黑雾先生道:“我说的不是难看不难看的事。”
血悯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反正我已经下定主意了,早拿掉还是晚拿掉又有什么关系,其实不拿掉也没关系,但是我觉得要有这样一个仪式感的行动。”
“随你的便吧。”黑雾先生妥协道,“谈正事,你当真能够确认血闵的墓只有你一个人碰过?”
“我当然能够确定,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确定。”血悯道。
黑雾先生道:“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有别的人过来偷偷动过坟墓,而你并不知道。”
血悯扬起眉毛:“你是说晚上我睡觉的时候?”
“不一定非要是晚上,只有傻瓜才会趁晚上挖别人的坟,”黑雾先生道,“你每天都过去,他一晚上就算时间来得及,第二天你过去也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是说你出任务的时候,你出一趟任务最短要几天?长的呢?”
“这不可能!”血悯道,“你把我血家当成什么地方了?你从外面自己过来的,应该知道血家是怎么样的地方。”
黑雾先生道:“我也这么想,更何况这样做的人还要同时带至少六具尸体过来,难度就更大了…但是我转念一想,当初看见血闵被你杀死那件事的人总不止一个,除却掉你、血兕、瑶瑶的父母你们四个以外,如果是其他人干的呢?”
血悯没有话说,她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身后不远处的血老爷子一眼。
血老爷子道:“悯儿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们血家人不会干那样事,你难道连自己家的人都信不过!”
血悯沉默不语,黑雾先生说道:“我替她回答吧,就是自己家里的人才信不过。”
血老爷子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黑雾先生道:“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血悯的,我只不过是代替她把话说出来而已,当然了,这未必不代表我也这么认为,因为我和血悯我们两个是一伙的。回想一下血闵死亡事件的经过吧诸位,咱们目前听到过的十分细致的版本一共有两个。”
“第一个版本是血闵的姐姐姐夫讲的。这个版本简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