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公主猩红了眼，死死地盯着皇帝，白皙的脸庞带上一抹红晕，如抹了胭脂一般，比天边的火烧云艳丽，比酒醉后的热烈更加灼灼。

她轻启朱唇，低低呢喃：“当年我年轻，一心为他考虑，从不想因为公主的身份让他屈就俯首，让他追求男人最在意的功名利禄，实现所谓的理想抱负，只要他好，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在爱情和功业之间，情浓的时候男人可能会选择爱情，但过了那一阵兴头，谁能不后悔，我就是太善良太为他考虑了…哥哥，我一辈子从来不做好事，可是对房恩立，我自认为对得起他！所以，你可以用任何理由攻讦我，唯独此事，你要感谢我。”

皇帝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当年是想过嫁给他的，很想很想。”她喃喃道。

皇帝道：“可是你没嫁。”

衡山公主笑道：“是啊，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可惜。”

皇帝冷笑，讥讽道：“可惜也没用，你不嫁他，因为当年他还只是个幕僚，你是权倾朝野的公主，你仰慕他才华横溢，他爱慕你表现出来的假意温柔。然而你不需要爱情，独掌大权事事掐尖冒头这么多年，你怎么可能允许旁人

笑话你？你若是嫁与他，注定他不能出头，你忌惮他是朕的得力助手，说不得成婚之后把你手里的力量蚕食鲸吞收归己用，就算他对你是真感情，你也不安心，因为他是房恩立，惊才绝艳的房恩立，你担心他因为驸马的身份心生怨怼与旁人勾结来害你！”

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仿佛一根簪子插进胸口，衡山公主感觉心口在滴血，痛得无法呼吸。

好容易缓过这口气，衡山公主止不住勃然大怒，通红着眼张嘴就要反驳。

皇帝却不给她机会：“明瑞，不要找借口反驳，在朕面前，你反驳也没有用，朕不会信，房恩立也不会信。”

呵呵，衡山公主只想冷笑。

这个话题她确实不想说，无论她怎么说，皇帝都是这样想，她又何必解释，费这一番功夫？

皇帝见她不说话，微微一叹，道：“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与不是又有什么要紧，当年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房恩立都不在意了，朕还在意什么。”

说到房恩立，衡山公主的眸子里不可察觉地露出一丝痛楚，要不是皇帝一直盯着她，几乎要错过这一丝表情。

皇帝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眯着眼打量她，幽幽道：“

明瑞，这些年你帮朕对付了很多人，出钱出力出美人，私底下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固然是为了权利，可是朕依然感谢你，朕为九五之尊，有许多事情不方便做，你的存在为朕带来许多方便，替朕解了许多棘手的难题。你帮了朕，朕很感激。朕知道你的喜好，你喜欢权利，喜欢名声，喜欢金钱，朕给你朕的私库，给你行走朝堂的自由，朕给你最好的男人，让你成为天下女人最特别的哪一个。当然，你主动放弃房恩立守寡这么多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凡你想要的，只要不出格不威胁到朕的江山社稷，朕没有不答应的，可是你要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