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事情总不能没有限度，朕已经给你了荣华富贵无上尊荣，你却得寸进尺一再践踏朕的底线，你掌着私库，贩卖漠北的粮草，与匈奴交易，添置了好几个马场，前几年与老八勾结招兵买马意图谋反，要不是汪春秋杀了老八，你说不定已经在朕背后动手了。明瑞，你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忘了你手里的一切都是朕给你的了吗？”

皇帝的声音蓦地一冷，阴鸷地望着她，提高音量道：“权利和荣耀，朕既然给了你，就不怕你拿着它做任何事，因为那是朕的东西，就算给了你也是真的东西，朕若是想收回，随时都可以拿回来。你那几个马场，朕就不客气了。”

衡山公主眼皮一跳，忽然笑道：“哥哥好手段。”

竟然承认了，没有一丝犹豫和挣扎，就那么坦然地承认了，供认不讳。

皇帝的眼里划过欣赏，即便对衡山公主的私德十分不屑，可有些地方，她确实有许多人没有的魄力，比如诚实，诚实地让人无话可说。

衡山公主太了解皇帝的为人，在他面前狡辩是无用的，大大方方承认才是最好的路子，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口头上的垂死挣扎没有任何意义。

她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终究激怒了皇帝，他怒火中烧：“你有什么不满足的，朕对你还不好吗？你为何要背叛朕？”为何还要对朕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帝太过愤怒，淡漠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窝火，冷声质问她：“你以为你放弃了房恩立，送给朕一个经世治国之才，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朕该补偿你，就算你再如何荒淫无度，都不能对你略有微词。朕帮你弹压朝中御史的奏本，帮你掩人耳目无视你府中无数娈童面首，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对你仁至义尽，可你怎么敢…怎么敢对老二下手！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衡山公主与司马照私通，如此下劣龌龊的事情都做出来，可见在衡山公主的心中，是没有皇帝的。在她眼里，皇

帝的威严其实不是那么重要的事儿，她并没有把皇帝放在眼里。

她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不在乎，但是如此藐视皇家的威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却不能够就这样算了。

皇帝很想杀人。

他往前走了两步，道：“你知道朕的逆鳞，朕这一辈子杀人无数，朕不是个好人，从来不心慈手软！杀了手足兄弟又如何，他们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妄图至朕于死地，朕杀了他们乃是清肃朝纲替天行道。而你祸乱宫闱，插手前朝事务，独掌大权，心思歹毒，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大庆迟早有一天会万劫不复。所以，朕要杀了你，杀了一个背叛朕，背叛大庆的女人，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有什么不对吗？明瑞，你能理解皇兄的对不对？”

“罢了，朕要杀一个人，从来不会跟别人解释，你也知道朕的脾气，朕又何必跟你打招呼，只不过你心里如何想的，我倒是想知道，其实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朕只不过是好奇，想问问你。你说，正该如此和处置你比较好，你给点意见，兴许我一高兴，就放过你了呢？”

这是把她当做小狗小猫，高兴的时候逗弄一下，不高兴的时候就扔到一旁，就连她的生死也要看他的心情，他已经冷漠到如此地步，自己的生死不能掌控也就罢了，还要

放下尊严去摇尾乞怜吗？她司马明瑞，就这么没有骨气，这么贪生怕死吗？

死要什么紧！

她要是怕死，哪里会做出这许多事情？但凡胆子稍稍小一点，她的脑袋早掉了八百遍了，皇帝想要这样吓唬她，还是在逗弄她，想要看她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