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楚老伯双眼泛红，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我跟珊儿对不起您！当年您要不是为了救我们，也不会毁了前程。我们对不起您啊！”他越越激动，俯身竟又要跪下。

陈少轩仍是将他一把扶住：“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他不带一丝情绪，平淡地道，“我今日来是有事想劳烦你。”

“陈少爷！别什么劳烦，您此刻就算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啊。”楚老伯一脸的决然，“您，只要我能办到的，我拼了命也会去做!”

“多谢。”陈少轩心头有些释然，他缓缓地吁出一口气。

“陈少爷！当年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家闺女这辈子可就毁了，如今，如今……”楚老伯眼巴巴地看了陈少轩一眼，接下来的话却不出口。

“如今，听她已经是严府大管家的妾室了。”陈少轩慢慢地接了下去。

“是……是。”楚老伯干瘪的脸涨得通红，他伛偻着身子，抖声道：“陈少爷，您不知道，这事由不得我们啊。您资助我和珊儿回乡的那夜里，我俩就被那黑心的家丁，伙同一帮贼人抓进了严府，那些人把我吊起来揍得半死，珊儿尖叫着要撞墙自尽，后来，严府大管事严庆年被那里的动静引了来，见到珊儿，就了一句，这丫头长得不错，结果那伙人一听，连夜就把珊儿送他屋里了。”

“珊儿为了救我的老命，不得不从了严庆年。那严庆年岁数比我都大三岁，娶了五房妻妾却一直膝下无子，珊儿却阴差阳错地有了，这就马上被纳为妾了。”

“那严庆年望子心切，珊儿生下儿子以后，我俩的日子明显好过了起来，连珊儿为我求个职，他也应了。只是出于警告的目的，把我派到这诏狱来当个吏，见那些惨不忍睹的情景，我…我……”

“老实，我在这待了两年却如同过了二十载，原来夜里慌得睡不着觉，后来也就越来越麻木了，如今只觉得自己和珊儿能活着已经是大的福分。”

“只是，陈少爷，我和珊儿唯独对不起您，您当年为了救我们连大官都做不得，还不得不离开京城，而我们不但没有为您做过什么，还仰仗害您的人过活，我们，我们真是没脸见您啊！”楚老伯干瘪的脸上流出两道浊泪，他撩起衣袖反复擦着。

“楚老伯，知足是福亦常乐，如今看你跟令爱生活安康，我也心安了，前尘往事就不要提了。”陈少轩终于释然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