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菲尔不太高兴：“你们才缺心眼儿，哥哥我能在职场上混的风生水起，多一半都是靠着我这颗智商超高的脑袋！对，我情商也很优秀！”

“智商超高？”代川嗤笑一声，“我看是脸皮超厚吧？”

“哈哈哈哈哈！”其余几人一齐爆笑出声。

“……”迈克菲尔脸上的笑容先是凝固，随后“嘎啦”一声破碎开来，他盯着代川身上的病号服看了几秒，拍拍脸自我安慰：“你是病人，我不和病人计较。”

“想计较也得有那个本事啊。”代川漫不经心地随口回击了一句。

迈克菲尔含泪望天：“我说不过你，我闭嘴！”

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语气，就像是关系十分亲近的朋友那样。代川在迈克菲尔面前，毒舌功力可以说是发挥到了极致，直把对方说的双目发直嘴唇发颤，就是找不出一句可以回敬的话来。沈楼还是第一次看见代川聚精会神地和别人斗嘴，笑吟吟地看了半天，等他们吵完才开口问：“既然当初和……凯哥关系那么好，那为什么现在……”

他一边观察代川的脸色，一边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些。代川拽着迈克菲尔衣领防止他接近自己的手一顿，片刻后道：“都说是当初了，世事无常，总会有变化。”

迈克菲尔也不闹了，慢慢坐正身体。他眉头微皱，似乎是对沈楼的这个问题感到困扰，也可能是不满于代川这听起来略微淡情的回答。

“是因为我哥哥吗？”忽然，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没怎么说过话的乔森轻声开口，“因为他，你们之间出现了隔阂……”

“不是！”代川第一反应就是反驳，但说完一句“不是”后，却又发现自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他看了看迈克菲尔，见对方双眼也紧紧直视着自己，仿佛是想探究到内心深处一般。他猛地一抖，低头错开。

沉默压抑的气氛再次缓缓聚集到几人头顶上方，在上面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浓厚笼罩物。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静，代川和迈克菲尔是因为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而沈楼他们，则是不敢再冒然发言。

“承认吧小川。”良久之后，迈克菲尔沙哑晦涩的声音伴随着些微不易察觉的颤抖响起，“就算不都是因为阿岳，他所占的比重也不少啊。从那时候开始，头儿就知道你一直在怨恨他，大家都知道。”

“我没有。”代川闭闭眼，脸上的表情变得疲惫起来，他轻声解释，“我……没有恨过他。”

“仅仅没有恨过，那就说明你确实在怨他了。”迈克菲尔语气淡淡的，没有疑问，只是个简单纯粹的陈述句。

代川又一次沉默下去，他双手交握在一起，两根大拇指不停上下摩擦着，就像是在帮自己缓解情绪一般。

迈克菲尔低垂着眼眸：“如果我再次说出他是为你好这样的话，你还会像那时候一样，挥拳打过来吗？”

代川手背上的青筋猛地暴起，沈楼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站了起来，生怕他会真的动手。但令人意外的是，代川并没有暴走或是变得非常愤怒，相反，他做完几次深呼吸后，竟然慢慢松开手，恢复了平时那一惯的冷静面容。

“不会了。”代川声音沉闷，“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说话做事不计后果的楞头小鬼了。”

“是吗？”迈克菲尔抬起头，冲着他一笑，“可惜有个人还是当年那个为了学生愿意担下一切罪责的白痴老师。”

“你……”代川脸色微变，“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