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念接着说:“那等顽劣、不服教化之徒,委实不宜送至御前。先不说他们‘鼻青脸肿’的尊容适不适合见驾,就只是看他们这般秉性,又如何能够放心让他们见驾?故而,贫僧以为,军首大人将他们打将出去,实在英明。”
听了这话,湛清心里顿生美意,自觉又伟岸高大了几分,可美了不过一刹,又皱起了眉头:“即便如此,可祭奠当日所需的‘香客’没了大半,如何是好?”
拂念早有成竹在胸,悠悠道来:“自军首大人将那帮宵小赶走时,贫僧就已经开始着人联络数名旧日施主了。他们皆是与我国安庙常有往来的香客,乐善好施、颇有佛缘。贫僧对他们知根知底,可为他们作保。若是军首大人觉得有需要,贫僧即刻便可唤他们前来……”
湛清忙说:“需要、需要,太需要了!哎呀,原来院监早已想到了我前面,果然是处处缜密、事事周全呀!哈哈哈……只是,这正日子眼看就要到了,礼仪和流程方面,还来得及再行训练吗?”
拂念泯然:“这个,军首大人请放心,他们本就是香客,无需假扮,如今要他们过来做的便是早已做惯了的事,只需辛苦礼部再稍加提点,应该就无妨了。”
“那便是最好不过了!哎呀!院监可是又解了本军首的燃眉之急了。此次国安庙行事,多次得院监鼎力相助,湛某有幸啊……”说着,湛清施了一礼。
拂念惶恐回礼:“军首大人言重了。您为中元节之事主持操劳,贫僧略尽绵力,稍稍分忧而已。”
……
因了这般前后,便有了今日参与训练的“香客”群里,多出了数张新面孔。
公输鱼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新面孔,细察他们的面貌神态、言行举止,并与自己脑中的相关记忆一一比对:
其中有一名面色儒雅,扮作闲散公子之人,言语不多,一双眼睛亮得很,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应是曾在消业山腹中听过其声的、沉稳周全、擅长谋事画计的“老三”。
还有两名横目彪悍、面相带怒,扮作大宅仆从之人,臂膀厚实、架着双拳——应是同样听过其声的、骁勇善战、用拳头比用脑子多的“二哥”和“老六”。
还有数人,虽对不上名字,但他们个个孔武,无心礼仪,更多的是在留意环境,似在熟悉走位、找进退之路——很明显,他们全都是柳叶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