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海接受了他的母亲的话,挑着两个空桶

大海接受了他的母亲的话,挑着两个空桶,出了家门,直往南边丹江河走去。

大海的母亲,把水瓷里不多的水,用一个大铁匀,舀的倒在家里做饭的一个中等大的铁锅里,然后盖上锅盖,坐在锅灶前,拉着长长的风箱杆子,烧的尽是麦草般的柴,不停地往锅灶里添,锅灶里发出的火焰力量不大,很快就要添些细柴。

大海挑了一担水挑进家里时,脸上的汗水明亮亮的,从全身每一个毛孔里往外流,头发都变成如洗了一般,脸上热乎乎的,汗水从额上面流到脸两颊。

大海的母亲坐在锅灶里,烧好很长时间后,一锅水开了,装在了木桶里,只有大半桶。

大队会计吴会又来到了家里,大海的母亲说:“才烧了这半桶,这一桶开水不是很好烧的。”

大队会计吴会说:“我把这半桶开水,先提到会场上,让渴了的人先喝着,你再烧,烧好了,我来提。”

大队会计提着大半桶开水,向村子舞台下边的大场人群中走去。

大队会计吴会,提着大半桶水,从大海家出去后,大海的母亲,还继续坐在锅灶前,拉着长长的风箱,虽然有很多委曲,可有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滋生起来时,把一切怨气又都化解了,虽然家里烧柴困难,用水难,可是经她的手烧的开水,村子里人渴了,能帮助他们解渴,她又感到她的劳动,有一定的意义了。

这是一次大海的母亲,为村人烧开水喝,让大海从这样一件小小的事情中,其实小中不小中,看见了他的母亲,当时坐在锅灶前为烧开水,拉着长长的风箱杆子,想尽快的把那一锅水烧开,大海的母亲当时烧开水,坐的那个小方块的木堆子,不知现在还在不?那个风箱不知还在不在?

可是现在大海的母亲她去了哪儿去了?那个三间土瓦屋的屋子内,再也看不见了,那三间土瓦屋,现在早被二弟盖上了新的楼房,可是大海唯一能记得还是那个老屋,还是当年他母亲,在屋内一个又一个简单琐细的生活细节。

让大海认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教他做事,教他成长起来,开始的时候,是从帮助家里提水开始的。

大海记得,当时他家还住在两间土瓦屋里,那屋的门向南面开,门外面就是街道,是村中那一道从东街,到西街弯曲后而又直的街道,当时住的地方属东街。每当春天的太阳从村边一座大柳树上空升起来的时候,把那条街道照得格外的红亮,把红红的太阳光,照在那面向街道一道高高的红土色墙壁上,照着红亮亮的,大海小时候,每见到这红墙上面的太阳光时,他不知道这一面高墙为什么会变了样子呢?变得有了红的色彩?这给了大海很多美丽童话般的想象。

大海的家,当时住着这样一个小的土瓦屋,屋内以北有一个土炕,是在土炕才打起,她的母亲睡在这样的湿的土炕上,这是一个因子,后来得上了风湿性关节炎,大海的母亲曾经像一个男劳力,在生产队干什么活都干得上来,背很重的红薯粪背上山。

自从害了风湿性关节炎后,就干不了重的体力劳动了。原来家里到丹江河挑泉水,她都挑,后来,连家里吃水都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家里不可能做饭没有水。

大海的父亲,很多时候,被派到外边干活,好多天不在家,家里连吃水的事情都困难了。

有一个春天的一天吃过早饭,大海的母亲对大海说:“大海,给你提这个罐子,到泉水前,给家里提水,提水了,妈给我娃才能做午饭吃。”

大海从母亲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罐子,罐子上面拴有细细的绳子,用这细细的绳子就能提起罐子,装了水后,就能提起来。这个小罐子能装多少水,最多能装下十斤水,这水对大海家里是有用处的。

大海听到了她的母亲,对他说用罐子提水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了提水,在这之前,他还没有想过,他能帮助家里提水,他每顿吃饭,用的水,一定是他的父亲挑的水,那水是不会自己白白地跑到他们家来的。

大海的母亲,第一回要大海提水的罐子,是一个农村人用土烧的那种罐子,罐面是略带土红色的,很光滑,看那罐子里,有一种可爱之感。

大海提着这样一个水罐子,向丹江河不远的泉水池走去,到了泉水池边,他把小罐子悬进泉水里,打满了一小罐水,提到了家里。

大海的母亲,从儿子手中接过一小罐子水时,倒进了水瓷里。

大海心中涌现出一种做事的快乐情绪,又连连去泉水前,提回到了家里两次水都是成功的。

第三回,大海用那个小罐子提水时,罐子上面的绳子断了,罐子掉在了地上,罐子打粹了。

大海当是很害怕,怕他的母亲,因为他提水打碎了家里的罐子。

大海回到家里,他的母亲问他:“那罐子呢?”

大海说:“绳子断了,罐子打碎了。”

大海还以为他的母亲一定会打他的,可是他的母亲说:“这不怪你的,主要是我没有把罐子上面的绳子系得牢靠。”

大海内心突突地跳过不停,听了他的母亲的话后,知道了他的母亲,并没有责怪他,这像一位小学生做错了一件事,准备接受老师的批评时,老师却没有批评他一句,还说这不怪学生。

这一件小事,让大海知道了他的母亲,对他的宽容度,也通过他的母亲,让他第一次用罐子帮助家提水,让他记住了她的母亲,记住了当年的老屋,记住了丹江河,记住了那个恩赐给全村人生命的泉水,

多年以后,大海的母亲离开了世界,可是大海在那泉水中,找到了他的母亲,在那老屋中,找到了他的母亲。忘记自己的母亲的人应是可悲的事,是可耻辱的事情。

水,哲学家的哲学中很看重水,古人把金木水火土,看成物质世界主要的构成要素。

有一位湖南的作家说过:我从小对水的感受最深刻,最喜欢的是水的流动之美感。

老子也说过,上善若水,也曾用水来比喻他心中要的一种道。

这里,大海又联想起他的母亲,关于和水有关的一件小事。这件事发生在一年八月玉米杆子上正在长玉米棒子的时候,好久不下雨。

村北有一条小渠,从二十多里以外引来了,是村中人修的渠,吃了多少苦头啊,那是愚公移山精神的人的意志力的表现,到了不下雨的时候,给村子里人起了大作用的!

当时村子里人,都争着用这小渠里水,浇各家自留地里的玉米,大海的母亲和一位苏蛮的男人争水有一年八月天,玉米地里的玉米棒子正在长玉米粒子的时候,很久不下雨。

村北公路是生产队大块的玉米棒子,虽然是秋天的太阳,照在玉米地里的玉米杆子上边,像是在烧蒸寻玉米杆子,玉米杆子上边那长长的绿叶,都没有办法,只得低下了头一般,那绿的玉米叶子,用手抹一下,会变成了烟末一般。

村子北边的山下边,有一条水渠,水渠的水是满盈的,是从二十里外以西的小河中引来的水。

多年前,修这条水渠,全村人全力以赴,发扬了愚公移山的精神,在半山岩上修成了一条水渠,当时村人想的就是,渠修成了,以后老天不给下雨的时候,可以用它来救队里的庄稼,保持丰收。

那一年进入八月以后,却久久的不下雨,集体的玉米有这样一条水渠救急,生产队队长领着村人,白天里浇集体的玉米地里的玉米,玉米地里的土地变成了干枯的了,渠水引到地里后,咕嘟咕嘟向下渗着,犹如人渴了的时候喝水一般。

天黑以后,队长才允许村人浇私人自留地里的玉米。

大海家屋后,有一块自留地,种的是玉米,每一棵玉米长得犹如一棵芨芨的小树一样,玉米杆的绿的玉米叶子,都弯下去了,从地边过的时候,那干枯的叶子,看了后,实在让人心疼!大海的母亲也曾想过,什么时候,把这这一块玉米地的玉米,用渠水浇一下。

已经天黑下来了,却不是那种黑得不见五指的天色,天上有稠密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向大地发出它们的柔弱却明亮的光,人们借着这星光,同样能做一些要做的事情。

这里,先插一个人,那人的名字叫苏理,这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个子高大,力量大,和村中人讲话一骂二打。

苏理在大队砖瓦场干泥瓦活,干此活的,也有几位青年人,一位郑定,一位李会,还有几位。

苏理和这两位青年人做活的时候,肯抬扛,抬过了头,他敢和青年动手打。他一个人打一个青年人还行,如果几个青年人合在一起,他就搞不过青年人了。

苏理怎么一种人?就是说村子里的恶人,强人。有一句俗话,强中还有强中手,苏理对这句俗话是不记得的。

苏理在砖瓦场干活,因为俩个青年人拉砖的推车推得慢了,被苏理狠狠地煽了好多巴掌。

郑定和李会,躲在砖瓦场离开苏理的一个地方,在一块儿商量了一个办法:什么时候,叫上几个人,把这苏理狠狠地揍上了一顿,出一下这口恶气。

有一个晚上,苏理在他家土炕上已经睡的很实在了,是在做着一个香甜的美梦。

苏理的心中:村中青年人,他是一个都不怕的,村里的干部们,他也不在意,想骂谁就骂谁。

苏理的家在村北,有一个小院子,院子的楼门向东边开着。郑定和李会,还约了两个都是平时被苏理打过的青年,从苏理院子东边进到楼门里,直向他住的屋子走进。

屋门关着,四位青年,用脚踢开了屋门,进到屋子里,到了苏理的炕上,把苏理拉起来,狠狠打了一顿。

两个把苏理按在炕下边,他根本无力还手,四个青年见打得不能动了,才离开他家。

苏理这一回被四青年打的在炕上睡了一个多月。

苏理的老婆说:“人家来的人多,几个人对付一个人,我那傻子怎么能对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