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怀疑你父亲的死并不是意外?”周倜问。
吴贤哲回答道:“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我父亲至少有四五个私人账户,这还是我知道的,也能查到的。如果他要用钱,甚至哪怕有人逼迫他,他也可以有其他账户可以使用,是绝对不会挪用这个账户里的资金的。”
周倜说:“那会不会是你父亲因为失手杀了人,想要去找万事屋之类的机构帮忙处理,所以不敢使用可以查到的流向资金才选择了这个账户呢?无意冒犯,但你知道,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吴贤哲却反驳道:“就像我说的,秘密账户并不只这一个,我父亲完全有其他途径去调动欠款。而他既然在遗嘱里明确说明了这笔钱是留给我‘维持生活’的,那就一定不会去动,我了解他。而且…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您可能并不理解岛上的司法流程。
以我父亲的身份地位,哪怕证据确凿的被起诉过失杀人,在正式定罪之前也是不会被收押的,只是会被带上追踪器,随时汇报位置并限制出行。而且这种案子只要肯花钱去拖延,打官司打个两三年都属于正常操作,最后的定罪最高也就是‘过失致人死亡’,甚至如果律师团队足够强大,把案件定性为保姆因为被打骂导致情绪激动袭击我父亲,最后两人互殴中造成保姆意外死亡的话,那定性都可以变成‘防卫过当致人死亡’。
最糟的情况我父亲可能需要服刑七八年,如果情况好的话甚至只要服刑一两年就可以。而且无论怎样,因为我父亲的年龄,都是可以操作监外就医的。
所以这事情并没急迫到需要动用那个特别秘密账户。
所以我才猜测我父亲是本人控制了,甚至不是胁迫,而是被控制了思维,所以这个账户里的钱才会不见。
控制他的人就是想要他那些别人不知道也没有记录可查的财产。”
吴贤哲的分析有理有据,周倜一边感叹贵圈真黑,一边也必须承认人家思路清晰,论证充分,很有说服力。
他试着把自己代入案件里,假设真有那么一个人控制了吴社长,而自己就是那个人,当他想要从吴社长身上获取金钱时,那他也会让吴社长提供那种私密账户里的资金,而且来源必须是只有吴社长自己才知道私密账户,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查到资金来源。
但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只有吴社长知道的账户竟然以遗嘱的形式被他的儿子知道了,疑生发现了华点。
如果只是单纯的这件事,周倜可能还不会产生这种联想,但昨天那女孩的尸体还历历在目,他在心里发誓要把罪犯绳之以法还没超过24小时,这就不得不让他把两件不相关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了。
如果这两件事有联系,那么基本可以肯定这是人类犯下的案子了。
吴社长黑不黑的先不论,因为那些后续都没发生。吴贤哲的父亲在现在这次事故里只是一个受害者,而且同时受害的还有保姆,甚至可能还要加上那个货车司机。
但周倜没有急着下结论,但还是说道:“我基本认可你的猜测。”
“感谢您肯相信我!”吴贤哲起身再次鞠躬致谢。
“先别忙着道谢。”周倜摆摆手说:“目前我暂时相信你的父亲并非意外死亡,也愿意去追索那个能控制别人思维的人。但是只有这点线索的话,我就是想找人怕是也找不到啊,你最好能仔细想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甚至哪怕雇佣几个私家侦探去查一下也好。”
吴贤哲说:“我当然会雇佣侦探去追查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父亲真的是被人控制了,那么那个人就是一位隐藏的觉醒者,我们普通人想要抓住他却是太难了。”
周倜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边会跟进调查的,也承诺会出手抓捕这个罪犯。那么我们就先各查各的吧,每天通报一次进度,时间么…”他看了一眼壁炉上的清代鎏金座钟,“每天下午五点吧,通报一下调查进度。当然,有了特殊发现可以直接联系我。”
“实在是太感谢。”吴贤哲再次表示感谢后,留下了一张50万元的支票,表示这是自己对周权位愿意帮忙调查父亲死因的一点感谢,并说他愿意拿出十倍于此的赏金给最终抓住罪犯的人。
五十万是应有之义,以周倜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陪人喝个下午茶就值个万八千的,想让他帮个忙更是没个十万八万都不好意思开口。至于那五百万,那就是掉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了,以此保证周倜不会半道撂挑子。
当吴贤哲走后,数珠丸自然的收起了桌上的支票充公,周倜暗恨吴贤哲不会来事儿——留什么支票呢,放一摞千元大钞不好么,那样自己还能偷偷抽两张作为私房,现在这样明晃晃的一张纸摆在桌上,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