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被娘娘训斥,战战兢兢地等着,在心里抱怨了一通,又后悔自己偷懒。
沈皇后完全没有在意她,秀眉微蹙,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厉家这位是个有心的,当赏。”
又自言自语:“这事应当由宣儿来做,他也是个傻的,厉承胥不要他就当真什么都没给过,也亏得人家在从六品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几年,还没什么怨言。”
看来这位厉大人要一飞冲天了,谷雨低眉顺眼地听着,心里羡慕得很。
日至正午,一阵急促的步音传来,不必回头沈皇后就知道是谁,轻声训斥道:“这般风风火火做甚?”
“来看皇兄。”林玄阳坐到沈皇后身边,担忧地问:“皇兄还没醒?”
“听厉家小子说,昨夜醒过一回。”沈皇后道,
说罢,她又絮絮叨叨地夸赞道:“厉承胥是个好的,我看他对宣儿是真心,当初又立过大功,能看出是个有能耐的,以后……”
她想说以后得重用厉承胥,又不想替儿子做决定,因而顿了一顿,只说:“以后要对他好一些。”
她要是这时候扭头看林玄阳,一定能看到张古怪的表情。
林玄阳心道我的母后呦,您是不知情,我皇兄对他好的不能更好了,就差把皇后之位送上去了。
但是他仔细想想,又发现傻兄长不曾赏过任何官职、财宝给厉承胥,反而是厉承胥,因要追随他,多年来都被压制。
心情复杂,就是特别复杂,一边觉得皇兄干得漂亮,一边又恨铁不成钢,想对傻兄长说对媳妇不能这样。
等等,厉承胥是兄长媳妇吗?不是反过来吧?
他不太确定,但想想偶尔看到的,高大的男人闷不作声乖巧听话的样子,又觉得一定是傻兄长是夫君。
兄长总不可能主动躺平,让厉承胥上吧?
他还不知道自己一语成谶,在并不十分遥远地将来,林宣真的是推倒了厉承胥玩脐橙。
此时林玄阳还满心都是皇兄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就兄长的床上位置思考太久。
有了林玄阳,沈皇后时不时轻声同他说几句,倒也不算无聊,又过去半个时辰,因后宫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沈皇后起身准备离开。
林宣就是在此时醒来的,他隐约感受到身边有人,迷迷糊糊地喊:“厉承胥……”
林玄阳想着才站起来还没转身的母后,整个心都要提起来了。
沈皇后没察觉到气氛有多紧绷,见儿子醒来顿时惊喜不已,听到儿子口中先吐出“厉承胥”三个字,惊喜就化作了哭笑不得。
她唤谷雨送温水过来,轻轻喂到林宣嘴边,笑道:“你呀,这几日被厉承胥照顾的,眼里只有厉承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