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复杂的,也许在生死关头,佘氏不会弃金山而去,并不代表,佘氏就想通愿意告诉李舒尔一切。
佘氏扫干净院子,又将水缸打满水,银扇终于回来了。
见银扇没事,佘氏又不欢迎自己,想着街上该抓的人大约都已经抓了。金山才讪讪和养母告别,回宫里去。
她现在又有些担心玄羲,离开的时候,他面色似乎不大好。得早点赶回去看玄羲。
金山一走,佘氏就恶狠狠地把写着名字的字条给烧了。烧掉了纸,她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金山是她的了,是她的孩子。
十五年了,佘氏保管这个纸条十五年,今天终于断舍离。而这么多年,金山也没有想起来她亲娘的有关事宜。佘氏觉得自己胜了钱氏,可能再过些年,金山就仅会记得她只有这么一个娘,而完全想不起来那个娘。
金山一回宫便直奔东宫而去,她决心以后都陪着玄羲,不会再在他失意的时候离开他。
佘内侍回到宫里,但王上派出去的人却没有回来。王承受不住这一日三变,立即将右相宣入议政殿。
不过只是一夜和一日,王上玄昭的头上生出不少白发,可笑的是,连脸都因为受了惊吓而变瘦,使得他略微肥胖的脸变得松垮,整个人精神也垮下来。
他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冠帽上的十二道珠帘也纠缠撞在一起,发出玉珠特有的清脆声响,昂贵的朝靴不断的踩踏地面的锦缎。
见到右相周植聿入殿,王上立即将他扶起不必行此大礼,简明扼要地道出,他派出去跟着太子宠爱的内侍的人不见了。
消瘦的周植聿也是忧心忡忡,让他满是皱纹的脸更皱得像个核桃,他提到:“陛下,还不让殿下知道个中秘密吗?”显然,周植聿觉得是太子的人发现了王上派人盯着他的内侍,所以王上的人才没有回来。
周植聿弓腰,十分恭敬地对王上说:“臣惶恐,太子若是一无所知,轻举妄动,早晚会破坏王上的计划。”
“不不,寡人担心的不是被太子发现。太子是寡人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气秉性,寡人最是了解。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若是抓到了寡人派出去的人,定会到寡人这里求一个真相,来和寡人当面对质。寡人担心,此人若是被其他人劫走,实则太子危矣。”
“陛下难道担心,左相?”右相兼黄门令尚书周植聿道。
“寡人命你立即把石平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出全部暗卫严密监视左相的一举一动。”一直以来颓唐的王上终于有了反应。不论怎么样,十五年前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遵旨。”右相周植聿深深弯腰,接下了王上的旨意。
临走之时,右相往后退了几步,忽而又停驻。
王上夜里见过夜王。在地宫夜王的宝座后又一次清楚看见嵌在墙壁里的先祖明宗,受惊不小,见右相不知走留,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便着急忙慌地问:“怎么,还有?”
右相站直身子,道:“殿下对陛下的反抗一无所知,臣担心,殿下会怨恨陛下。”
听到右相如是说,王松弛了神经,却转为忧愁,他在桌案后重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