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羲犹豫着,挣扎着还是去了椒兰殿,金山果然不在那里。
玄羲等在椒兰殿里,他进去的时候大约是黑夜,他失望的丧失了所有感觉。
应当是黑夜吧,眼前都是黑的,暮霭沉沉。
但眼前有东西是鲜亮的,那就是金山睡的床。
那床本是他曾经睡过的,现在全被换了。
玄羲才意识到金山屋里的东西都被换过,床换成了宝帐,凳子上放着华贵的垫子,连桌布都换成了绸缎织锦。
玄羲低下头,看见脚下踩不是地面,而是羊绒毯上一朵朵开放的石榴花。
金山的屋子里换了样,变得华贵,这陈设和摆设,不似一个妃子倒像是王后。
玄羲心疼的想,金山真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可是,飞上了谁的枝头,他可悲的想。
这样想不但可悲,而且可耻,他不配坐在这里想,而是应该冲进地宫把金山从夜王身边拉走。结局会怎么样,触怒了夜王,夜王会把他们都杀了。
他不敢,也不能。
玄羲一直等一直等,他想知道金山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像个乌龟似得,等啊等,忍啊忍。都说忍子头上一把刀,现在一刀刀在割开玄羲的心头肉。
他累到极点,径自上前拨开宝帐一重复一重的帷幔,五色流苏从他手中滑过,漾开散成一片。呈现在眼前的是朝霞锦缎制成的云彩般的寝被,镶着金边,一个玉枕端端正正放在宝帐里。
玄羲躺上去,若是放在从前,真是令人忍不住向往的之所,温柔乡里。如今玄羲只觉冷冰冰的玉石硌着头。
他睡下了,因为熬了几天几夜,过度疲惫很快睡着。
金山从地宫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地宫外的风似乎比任何地方都要阴冷,天空黑的像是被墨汁浸染。
远离地宫的道路两边都是石制的宫灯,石头的基座上设铜制灯楼,以铜丝护灯窗,此刻宫灯正在风口里明明暗暗的闪动着灯光。
跑过几个宫,金山终于远远的把地宫甩在身后,也把她的恐惧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