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遮挡严重,根本看不见周围的天空,偶然可见天空也是很小的一块。
周围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们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他们一路吃力地走着,谁也不敢开口说话,怕一有动静就会招来什么凶猛动物。跋涉之间缓慢且消沉,玄羲几乎垂头走路,心中异常难受。
如此摸黑走了一整夜,两人的困顿自是难以忍受,但四周充满威胁,每个人的心弦紧绷,除非绷断,否则决不会停下。
在天亮时分,他们来到一处狭窄的山涧。柳牧景靠着流水的声音,凭借听觉来到此处。
此时才发现天光破晓,他们居然已经偏离了计划好的路很远。
柳牧景又领着玄羲消失在树木黑沉的昏暗林间。
他们完全深入中州和绛州之间的群山中,身后的铁骑已经很难再寻到他们踪迹。
事实上,柳牧景不敢和玄羲严明,他们迷路了。因为骑兵们的追赶,他一时慌不择路跑到了从未涉及的地方。并非怕玄羲责怪,而是怕他忧心。况且玄羲更不可能认识路,他在幽暗的林子里,头顶没有太阳和星辰,连东南西北都无法分清楚。
柳牧景领着玄羲慢慢走,都感觉非常疲累。
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就烧火打猎,他们都有功夫,时常能猎到飞禽走兽,林子里除了野兽尚有不少獐麂兔鹿。
鸦雀鸣叫,鹿声呦呦,伴着日升月落。
他们都活得像个野人一样,许多天不照镜子,几乎忘记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
玄羲和柳牧景都不爱说话,通常只是静悄悄地一前一后走路。沉重的负担无时无刻压在他们心头,怕是彼此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地嬉闹。
他们在完全无路的山野中找路,时不时被不知何年何月倒下的巨大枯树阻挡。
小径和明示位置的河流早就看不到了,二人进入了阴暗又寂静的深深的裂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