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山崖倾斜,有压迫头顶之感,裂谷狭窄,虽然山不会倾塌,但无声走在这种地方极为压迫人心。
被骑兵追赶的两天后,也是他们进入树林迷失的两天后,情形变得更糟。
天下雨了,雨水化作绵绵细雨洒在山里。一整个白天都在下雨,天黑得如同夜里。
他们有心不想继续走,找个山洞避雨,周围太过潮湿,篝火生不起来,只留给他们阵阵呛人青烟。而他们带来的食物,已经吃完了。
山里的温度一点也不像是六月天,又寒冷又潮湿。
夜晚他们在山崖的凹陷处歇息,背后是一堵上大下小,倾斜的岩墙,正好能挡住细雨。
潮湿和寒冷让玄羲躺在冰冷石头地上辗转反侧,时不时昂头谛听寂夜的动静:山上的风声,下雨的水滴声,树木哗啦摇晃声。
柳牧景无疑是最忠诚的下属,最可靠的伙伴,却天生和一个没嘴葫芦一样,不爱说话,不善言辞,对于漫长凄苦的逃亡,他从来无法安慰玄羲。
玄羲无可救药的想念着金山,若是不想金山,他简直快要熬不过去了。
他不断拼命去想着那些甜蜜的时光,即便是误会和不解都是酸甜的。在东宫藏书阁欢畅的闲聊,遥远的就像上辈子的事情。
玄羲轻轻叹息他们那些好时光。曾经他还以为他们会有很多这样的时间,彼此相守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做都可以。现如今,一切都成为了泡影。只剩他亡命天涯。
他想着她:
她的惊;她的累;她的悲;她的惧;她的喜;她的笑;她的泪;她的真;她的羞;她的惑。
玄羲唯愿此生所踏出的每步都向着她,处处皆是她,声音所至,目光所及。
无数个带着喜、怒、哀、乐各种情感、表情的金山,时不时在玄羲的眼前浮现,靠着这些回忆,玄羲撑过数个寒冷、饥饿、恐惧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