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侍寝也并非一次两次,宫中有几人伺候,皇上又怎会不知?
皇上的那番话,也明显是在给她做脸罢了。
虽是隐晦,但也不妨碍淑慎偷笑。
她眸子弯弯地似偷了腥的猫儿一样,看得江弦歌直接移开了视线。
殿内有些喧哗,待说明让宫人前来的原因后,几个宫人或是皱眉、或是害怕,不然便是紧张。
淑慎扫了一眼,倒一时分不清谁更不对劲些。
人是好认的,魏太医仔细看上一番,就指出其中一人。
是殿外宫女,红苕。
淑慎有些眼生,多看了眼,容佩再旁边补充:
“是红苕,前一阵子刚来的,负责打扫桃林的。”
刚来的就证明来的时间不长,打扫桃林,换句话说,就是进不了内殿,那又如何取得那方手帕?
众人并不知淑慎心底何想,魏听雪拱手:“关雎宫甚少请太医,微臣那日瞧得清楚,便是这位宫人去的太医院,还特意指明了要请医女。
皇贵妃平日里有个什么三灾六痛的都会找微臣,那日却突然说请医女,着实有些古怪,所以微臣就记住了。”
红苕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她紧张地浑身发抖。
这般,皇后不能再坐着看戏,便冷声问:
“那日你请医女,是奉谁的命令?”
红苕瑟缩地跪在地上,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她只颤颤巍巍地不敢有所隐瞒:
“是主子不适,奴婢才去请的医女。”
皇后视线移到淑慎身上,淑慎没办法在沉默只道:“我何时对你下得令?”
红苕直摇头:“不是主子亲口说的,是绿韵姐姐!”
“绿韵姐姐说,主子身子不适,她忙不开来,才让奴婢去的。”
绿韵是殿内的二等宫女,就好似魏听雪曾在延禧宫的差事,算不得近身,却比红苕这样的有些脸面。
她心底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定不会欢喜去帮绿韵去请医女,平白连累她牵扯进这件事中。
“那日奴婢还觉得奇怪,请了医女后,根本就没进正殿,可绿韵姐姐说,是主子已经睡下了,才没让医女进去打扰主子。”
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望向淑慎:“主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她模样不似作伪,淑慎收回视线,没说话,而是听皇后又审问绿韵:“她的话可是真的?”
绿韵跪了下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迷茫不安:
“是……是啊,的确是奴婢让她去请医女的,可、可这是主子吩咐奴婢,若不然,奴婢又岂敢擅自行动?”
魏听雪顿时轻嗤了声,绿韵攥紧了衣袖,似一头雾水,尚未反应过来情况。
淑慎不理会魏听雪的嗤笑只问她:“可是我亲口命令你的?”
绿韵不安地瑟缩着,却是迟疑地点头。
匡玉洁掩唇冷笑:“如今人证皆在,皇贵妃不会还想抵赖吧?”
“贵妃口中的人证是指何人?”淑慎放下茶杯,终于抬头看向匡玉洁:“是指这个奴才刚刚说的话?”
“且不说我从未请过医女,便是我请了,贵妃又怎证明,这医女就是我所害呢?”
这两件事有何相干?本宫愿意陪着闹到此,不过是想瞧瞧宫中的那个内鬼是何人,如今人找到了,她才不愿陪着闹腾下去。
匡玉洁说不过她,只好硬着脖颈:“伶牙俐齿!”
皇后略有些头疼地看了眼淑慎,她与那宫人各执一词,反倒是不知信谁了。
可也如淑慎所说,便是那医女的确出入过延禧宫,也不能说明就是她杀害了那医女。
皇后思忖片刻,问向魏太医:“这医女除了延禧宫,还去过哪个宫中请脉?”
“这……”
魏乾城犹豫了下,才缓慢道:“便只有关雎宫了。”
“魏妃娘娘有孕,太医院不敢怠慢,特地备了太医和医女随时候命,这位医女本是专门为魏妃有孕期间请脉的人。”
殿内一寂,魏听雪心下微沉。
她便说,费了这么大功夫,只为陷害她杀害皇贵妃,是否太过大题小作了些。
如今,她才明白背后之人真正的目的,她们是想要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