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女子为争宠,手段云云不止几何,他亦分不清眼前这女子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即使只有三分为真,也不枉费他愿意宠着她。
魏听雪白着脸仰面看他,眸子被水浸湿灼亮,却不反驳。
她本以为,他现在应该是在皇贵妃哪里的。
江弦歌呼出一口气,捏着眉心,轻叹:“你真是会挑时候……”
他说得自然是反话,前些日子,他刚封了她为妃位,原本他想着,等她生产,索性在赏些东西。
可她偏生提前了这么久,短短一月,她若是在赏东西这宠爱过于扎眼。
而且,女人刚刚卷入皇贵妃中毒的案子,这时候在破例不好。
这也是他犹豫到现在,未曾当场下旨封赏她的理由。
他低头看去,女子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呼吸平浅,细眉微蹙,皇子平安无事,可她却连梦时都不得安稳。
江弦歌看了她半晌,忽然捏起眉间,觉得自己有些魔障了。
他居然会放下刚刚醒过来还很虚弱的淑慎来看她。
他转身推门出去,候在门前的李玉连忙跟上,就听见圣上声音平静传来:
“回去拟旨,魏妃诞下皇子有功,赐封号伶,其余不变。”
李玉忙躬身应下,只是他踏出宫之际,不由得回头看了偏殿一眼。
月光挂枝头,奄奄一息地映在楹窗上,慈宁殿内点着两盏烛灯,散着暖暗的光。
淑慎低着头,她看向跪在佛祖前不停念着佛经的人,指尖轻捻着帕子,将那丝心急压下。
她已经主动示弱了,却还是没有留下男人。
她不知道,是男人还未消气,还是不在乎她了。
可她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她要的宠爱也远不止是这些。
闲言闲语她已经听了不少,但她却不在乎,若能达到目的,被念叨两句又如何?
可偏生能帮她的人,却久久不松口。
就在淑慎思绪纷扰时,忽地听见容佩的声音传来:“时候不早了,主子回去吧。”
她微微抬头,看向外间高挂的皎月,干扯了下嘴角,低头轻柔地说:
“你说他今日撇下我是因为今日魏妃诞下皇子,还是他已经不喜欢我了。”
“奴婢不知。”
淑慎将佛珠收起,握在手中,轻笑着摇头:“他的心真的越来越猜不透了。”
她最爱笑,月姐姐在世时,也常说最爱她这一点,她笑了很多年,如今习惯了,也改不了了。
容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皇上疼不疼您您自己不知道吗?后宫谁的宠爱多谁的宠爱少也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吗?”
闻言,淑慎脸上的笑意真切了些,她垂着眼睑,低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
她对江弦歌对她的好早就理所当然了,不自觉的就会发小脾气。
魏听雪却不一样,她会小心翼翼的捧着江弦歌,崇拜他,满足江弦歌一切的大男子主义。
所以,这么久过去了,魏听雪一直可以享受宠爱。
容佩说:“娘娘若是真心想让皇上开心,真想争宠她们那些人哪里比得过。?”
若是魏听雪真的拢得住圣上的心就不会三番四次的被皇上当做替身。
容佩扶着淑慎低道:“您就是想太多了,依奴婢看,皇上对您的心可不比旁人。”
淑慎摇头却不对此多说只是扶额:“他始终是个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的人,是不喜欢总是受挫的,他更喜欢被崇拜。
若是连这点心思她都看不出来,这十几年后宫她也算是白待了。
魏听雪有了封号的消息,就是这时传进来的。
淑慎微顿,随后不在意地让宫人退下,容佩与她对视了一眼,才犹豫道:“这皇上是不打算追究花盆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