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马车夫心里的兴奋还没散去,就觉得这车内太过安静,忙停下车,掀开了帘子,这一看才知道,车内暗板被掀了开,人早就跑了。
被小孩子摆了一道的马车夫脸上那面具终于裂
开了,额头青筋冒起,怒目圆睁,但是不一会,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嘴里冷冷说到:“跟我玩呢啊,别被我抓到了哦。”明明是春日,话里透着的瘆人却能激起人一身疙瘩。
系好马车,马车夫背着手慢慢地走了回去,借着月光看清了两道痕迹,抬头看向路的那边,眼里渗着股子痴迷的味道,说着:“我来了,跑快点,小崽子。”
窦汇两人毕竟还小,又是没有入食爬了半天山,此刻哪还有什么过多精力去快些跑起来,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窦汇拉着柳苍云往一边的树林躲了进去,两人越走越深,树叶和草丛沙沙作响,林子的空气越发的冷,快入夜的林子里,两个人呼出的气都要变成白气了,喉咙里呼哧呼哧地冷,脑袋动作反应越来越慢,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快,就像一把越磨越快的刀,逼着人脚步变快,呼吸越发急促。
“抓到了。”一双手牢牢握住了柳苍云的肩,一下子就把两人分开。
那一刻呼吸好像停止了,柳苍云抓着那手,使劲掰开他的手指,借着月光柳苍云看到了那人刚刚还温和的脸上挂着一个阴森森的发狂的笑容。
窦汇也不管自己手臂流血,抡起拳头就往那人身上砸:“你那臭手放开他。”
像是被逗笑了,那人呵呵地笑着,一下扔开了柳苍云,拎着窦汇的领子,不怒反笑说着:“你们就高贵了,不过换了个娘胎,就比老子金贵?看我剁了你,卖了它之后,好好瞧瞧什么叫狗娘养的,你们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被制住领子的窦汇快要喘不上气了,一道巴掌就往自己脸上来,血就这么从嘴角流了下来。窦汇不服,为什么你自己看不起自己就要拿我们出气,眼睛死盯着眼前那人,脸上满是不屑。
柳苍云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回头见窦汇嘴角渗血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脸色渐渐泛青,顾不得那么多,冲过去就照着那人大腿狠狠咬了一口,死死扣着上下嘴巴,愣是咬的流了血也不肯松口。
那人吃痛,峁足了劲一脚将柳苍云踹开。
林内石块众多,柳苍云被这么一踹,胸口再添一记痛处,双脚发软,往身后一块石头倒去,磕破了头,便立马晕了
过去。
那人踹完,甩甩腿,骂着:“狗吗,哈哈哈,这下子没动静了吧,还敢咬我,小兔崽子。”
柳苍云没了反应刺激到了窦汇,他也不记得自己要怎么脱身,手脚并用往那人身上打去,嚎道:“去你娘的,还我阿云,放开我。有种跟我打啊。”
一双手继续用力,那人双手掐住窦汇的脖子,冲着他骂道:“你想死啊,你们一起去死吧,哈哈哈哈。”手里加重了力气,掐的窦汇一瞬间气提不上来,手脚都失去了力气。
谁知,树丛晃动,一人着僧袍匆匆而来,钳住那恶车夫的头,轻轻一拽,那恶车夫软软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来者便是尾随了一路奋力跑来救人的离尘,发现恶车夫死了,倒吸一口气,懊悔说道:“阿尼陀佛,罪过,罪过,太大力了。”
顾不得眼前死了人,窦汇只怕柳苍云出了事,憋着口气忙爬到柳苍云身边。
“师傅,师傅,阿云头后面好多血啊。”窦汇看着刚刚摸过柳苍云后脑勺的手,此刻赤红温热的感觉刺痛了他的眼,眼泪第一次无法自控。
离尘忙扯下僧袍给柳苍云裹了头,一把抱起往林子外跑,要走时还不忘把窦汇背上,出声问道:“记得路吗?”
窦汇吸了口气,喉咙一阵剧痛,艰难地说道:“记得,那边有马车。”伸手指了指刚刚恶车夫来的方向。
“好。”离尘一溜烟跑到马车那,放好俩个孩子,驾起马车赶路。
马车里,窦汇牵着柳苍云的手,心里恍如千万把火在烧灼,身上如被冷水浸透,却也不及眼前人失了血色的嘴唇给他带来的惊慌来的冰冷,哭着往前边说着:“师傅,师傅,快点,他手好冷。”
离尘也是心急如焚,车已经赶到最快,说道:“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