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下,掏出一个小白瓶,扔给窦汇,说到:“给他流血的地方撒上点。别着急。”
说不着急是假的,窦汇接过药瓶便翻过柳苍云的身子,给他头后面铺了一层药粉,又觉得不足,再铺了一层。
前面离尘挥鞭驾车,回头往车厢里喊道:“你小子可别都给倒了,贵啊。”
“那我赔。”窦汇喉咙还没好,撕扯着喊道,动作不停撒着药粉,手
指因着受了伤,禁不住地抖动。此刻的泪已经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心疼眼前这个昏迷的人儿了。
京城之内,庙会如序,灯火闪烁,花灯锦簇,皮儿纸老虎,盈盈白兔,扎着小辫的孩童手里把着糖葫芦,嘴里唱着歌谣:春天到,春天到,阿哥归家,阿姊笑。偶或是春风拂过,灯架上花灯抖抖身,条条柳枝舞,柳絮随风流连身旁,入了高台,书生信手捻来,思绪飘远,映着弯月看对面那人,吟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p}
“汇儿,你们这是?”怡亲王妃急匆匆赶到屋里,看着床上昏迷的柳苍云,那是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地吩咐奴婢:“快,快,快去请大夫。”
“我,我。”窦汇看见自家母亲,泪更是止不住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怡亲王妃蹲下抱着窦汇,安慰着:“乖,乖,没事的没事的。”手却止不住地抖。
“王妃,外面有人请见。”门外宋氏通报。
“应该是那和尚。”窦汇擦了擦眼泪,拉着怡亲王妃的衣袖:“让他进来吧。”
皱皱眉头,不明白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怡亲王妃吩咐道:“请进。”
门外悉悉索索,一人推门而进。
“阿弥托佛,施主。”离尘胸前合掌作揖,一身的宁静淡泊。
怡亲王妃见这僧人更是奇怪了,这怎么跟这两孩子一起,还能出了事?
“施主,借一步。”离尘侧身示意出去说话。
怡亲王妃揉揉窦汇的头,看了眼柳苍云,不放心地出去了。
门开了合,离尘看了眼房内,轻轻合上房门。
石入水,波澜起而后水面止。大夫开了药方,给柳苍云和窦汇二人上好药,抚着山羊胡须,细细交代完事宜,背着药箱离了府,留下一句:“小心些,伤得不重。”便绝尘而去。
窦汇一点也不相信这山羊胡子老医师的话,在自己眼前血流了这么多,不重也得多痛,趴在柳苍云床前,拉着他的手,还是怎么也捂不暖。
“汇儿,阿云会醒的。”怡亲王妃轻拍着窦汇的背,看着他包扎好的伤口,心里也是说不上的心疼。
窦汇努着嘴:“但是他手好冷啊,一直都不醒。”说着又是哽咽出了喉:“我没有护好他,我,我。”
有人两三句就可以把罪责推脱过去,让自个心里不那么负罪,但也有人就是绕不过自己心里的围墙,就如眼前这小孩子倔起来是谁都说不听的,饶是自己劝了这么久,这孩子还是觉得自己有错,一个劲地哭,拉着柳苍云的手不放。
“你已经很勇敢了。”怡亲王妃抱过窦汇,双手擦着他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