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土笑着问:“揩大小姐屁股,小伙子有啥感觉?”福泉扮了个怪相,笑道:“大小姐格屁股,肉墩墩香喷喷。”他把手伸到金水土的鼻子前,笑着说道:“倷闻闻看,我手上到现在还有香气。”大家听了笑得肚子疼,柳氏埋怨福泉说:“倷个小倌,阿是乱天野地?快点去讨家主婆吧。”
大家在笑的当儿,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村里的村长徐才根,另一个是住村长家隔壁的。
徐才根今年三十出头,长得墩厚壮实,一进门就对黄纪元说:“纪元伯伯:阿是上海孙子来哉?恭喜倷哉!”黄纪元起身让座,递上了香烟。
柳氏摆上二只茶碗,沏茶时对徐才根说:“才根啊,倷阿是忙啘?长远朆来串门哉。”徐才根回答道:“前几日我到乡里去开会,村干部政治学习。”黄纪元听见“政治”这个词,不由皱了皱眉,随即问徐才根说:“啥叫政治?”徐才根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话?他搔了搔头皮,觉得实在难回答,最后终于想起一个合适的词,回答说:“政治就是政策。”
黄纪元有些懂了,从土改到互助组,到眼下的合作社,还有统购统销,都是国家的政策,照老辈人的说法,这就是皇法。他想起银生真是吃了这个亏,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徐才根喝了一口茶,笑着对柳氏说:“婶婶:我特为来告诉倷一个好消息,倷听见仔一定快活。”柳氏笑笑说:“啊唷,才根啊,倷说笑哉。我老太婆还有啥好消息?”
徐才根说:“真格好消息啘,张水根转业哉。”他怕柳氏听不懂什么叫转业,接着又说:俚从部队里转来哉,回到伲吴县来,听说是当副县长。”
柳氏一下欣喜,激动地问:“水根阿真格转来哉?”徐才根回答说:“真格转来哉,我听乡里干部说,弗会骗倷。”
一桌的人也都欣喜,都用敬羡的目光望着柳氏。谢福根问道:“张水根阿会到村里来看婶婶?”福泉说道:“肯定会来啘,救命恩人哪哈会忘记?”
柳氏这时满脸堆笑,掰着手指说:“水根今年三十多岁哉,俚十几岁就参加新四军,真真是九死一生,有今朝一日弗容易啘。”
大家议论起张水根来县里做副县长的事,又念叨起当年的新四军太湖游击队。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觉时间己晚,徐才根掐灭烟蒂站起来告辞,其他人也跟着告辞。福泉走到门口时,黄纪元叫住了他,说道:“我明朝一早要用船,去轧一担谷,还要磨麦。”福泉回答道:“好格,倷早晨来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