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計劃
◎你爸爸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Chapter73】
再看谷志德,文禾只覺得他是個沾滿鮮血的惡人,他越淡定,文禾越覺得他面目猙獰,本性兇殘。
月會上提到調貨和搶客戶的事,一班人又開始吵,文禾早已習慣這樣的氛圍,偶爾看一眼谷志德,他神色正常。
到總結業績時,文禾這一組成績不錯,範鵬還捧殺她,說才來不久就這麽厲害,多兩年
應該能做到業績第一了。
文禾很謙虛,功勞全往團隊身上靠,也說了句謝謝谷總:“都靠谷總賞識,希望沒有辜負谷總的信任。”
但一個沒有底線的上司,文禾覺得齒冷。
再見周鳴初,是在DC的周年慶上。
文禾擔當主持,她有過年會的經驗,像周年慶這種固定流程的活動主持起來并不費力,因為有語言環境,英語也流暢很多。
偶爾的一個轉身,都能看到周鳴初跟幾個友商在一起,作為主家的谷志德肯定要陪着,談笑風生也氣定神閑,還招呼他們給客人敬酒。
敬完酒,nana壓低聲:“我剛剛聽說個事,谷總之前那個未婚妻毀容了。”
文禾端着酒,就聽範鵬輕描淡寫:“毀容算什麽,周總他爸都沒了。”
nana一驚,看眼周鳴初:“不會吧,這麽大事?”
“應該也不算什麽大事,”範鵬哂笑着看了眼周鳴初:“你看這種人冷血得很,剛死了爹還這麽淡定。”
幸災樂禍的一張臉,文禾盯着他看,只覺得這是今晚聽到過最惡心的一句話,不由問:“那你覺得應該怎麽樣?”
“哭喪啊。”範鵬話音剛落,文禾問:“你哭過喪?”
範鵬眯起眼看她,文禾已經跟nana端着酒走了。
經過周鳴初跟谷志德,這兩個人還是老樣子,直到周鳴初說了句什麽話,谷志德神色微變,喝酒的動作也遲疑了下。
nana還在跟文禾說盧靜珠的事:“那麽漂亮一個人怎麽就毀容了呢,唉,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樣,真是世事無常。”
人人感慨世事無常,卻沒幾個知道,這場意外本來不必要發生。
宴會廳人滿為患,到處是觥籌交錯的身影,文禾也從東喝到西,跟同事,跟團隊一起敬上司,敬客戶。
DC內鬥嚴重,一半都是假面虎,這酒越喝越上臉,文禾換了杯清口的茶,喝的時候看到周鳴初在灌範鵬的酒。
剛剛還幸災樂禍的範鵬遠遠看着像孫子,說不到兩句就要賠着笑喝一杯,nana也笑:“老範這臭嘴,活該麽。”
文禾看了一會,問nana:“你覺得他對谷總是什麽态度?”她問的是範鵬。
什麽态度,nana笑:“就是他行,他也能上呗。”範鵬這種人,當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表面不敢得罪谷志德,背地裏沒少嘲諷他是軟飯男。
文禾摸着杯子,慢慢垂下眼。
慶典結束已經很晚,文禾換完衣服走人,下樓發現周鳴初還沒走,正跟一個客戶在說話。
文禾過去打招呼,也閑聊了兩句,等客戶離開,張吉安也借口去開車,識相地走了。
文禾沒動,周鳴初也沒動,過一會文禾問:“你那天,怎麽不說呢?”
周鳴初平靜道:“我說了會有什麽不一樣?說再多,人也活不過來。”
文禾驀地紅了眼眶。
周鳴初轉頭看她:“不是介意他不喜歡你?哭什麽?”
文禾搖搖頭:“跟這個沒有關系。”她不遲鈍,也不是鐵石心腸,盡管他們總是吵,但也知道不會有人真的連父親去世都能毫無觸動,她一口氣在胸口嘆不出來,盯着地面問:“那你後面……打算怎麽辦?”
“父子緣淺,我能怎麽辦?”周鳴初像聽不懂她的話,叫張吉安開車過來,就那麽走了。
文禾也知道,生死面前什麽安慰都蒼白。
她問周鳴初,是覺得父親被害,他肯定不會這麽算了,又想起他很早就說過谷志德不是什麽好人,所以文禾猜他是不是早就有過什麽提防。
可他似乎不願意跟她說太多。
當然他們現在的關系,她也不好多問什麽,只是在想,是不是風雨欲來。
轉眼一個月過去,周鳴初并無動靜,文禾對這件事唯一的感覺,就是在某個場合看見那位柳總,他沒再擠兌谷志德這位前妹夫,反而對谷志德出奇的和顏悅色。
而三柳的地位是整個行業都無法忽視的,醫療器械全鏈條都有他們的身影,雖然現在已經不如幾年前,但瘦死的駱駝依舊比馬大,所以文禾猜,周鳴初應該會和這一家聯合起來做些什麽。
但等了半個多月仍舊毫無動靜,反而是文禾被指派着,跟範鵬一起負責某個國企的大标。
這個标如果拿下,她買房的錢就不愁了。
是機會也是誘惑,消息下來的那天文禾回家想了很久,她還是老毛病,心不靜的時候喜歡搞衛生,直到拖把裏的一根刺刺進手指,她嘶地抽開手,去找針把刺挑出來。
這種刺在痛到麻木的時候最好取,文禾咬着牙用針反複挑,挑出頭後一抽,瞬間痛快。
她坐在沙發上松一口氣,擡眼看見茶幾上的那顆石子,還是下了某種決心。
文禾沒有拒絕這個标,甚至表現出十二分的熱情,怎麽攻略怎麽做關系,她比範鵬要賣力得多。
範鵬漸漸感到威脅,這是直銷的大單,而直銷明明是他最擅長的,眼見風頭要被文禾蓋過,他開始耍一些小心眼,比如私下約項目方,再比如詢标日期更改,卻故意把日期往後報一天。
文禾什麽都知道,又裝什麽都不知情。
月中呂曉詩結婚,她去當伴娘,又一次見證身邊的好友走向幸福。
宋川一身黑色西裝,站在臺上唱了首騷靈情歌:“我虔誠愛你,以靈魂騷動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