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成坐到姜早面前,什么话也没说。
姜早看他一眼,唇瓣因为缺水干燥,她扯扯唇,“我怎么称呼您?”
郑天成弯唇,“我姓郑,叫我郑叔叔就好。”
姜早嗯了声,“郑叔叔,谢谢你这些天陪在她身边。”
“你不怪她?”郑天成语气温淡,“她让刘奇军带你走,虽然因为被骗,但你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姜早手放在膝盖上,葱白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而后又松开,她笑笑,洒脱又无所谓,“我知道她,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说我是拖油瓶,但是想我能过好日子,您也说了,刘奇军骗了她,有个现成的骗子我不去恨,恨她做什么。”
想到什么,姜早声音越来越小,“她因为我,这些年够难了。”
姜早的话让他有些意外,又不那么意外,郑天成唇边浮着浅笑,“你妈妈说得对,你被你外婆教得很好。”
说完,他拍拍姜早的肩膀。
“好了,这里我来看着,你现在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抓紧回学校,毕竟,高三的时间太宝贵了。”
说完,郑天成起身,他看到倚着墙的少年,少年眉骨优越,身形高大,他穿得单薄,黑衣黑发,瞳眸漆黑,轮廓冷峻,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望过来,让人看不出情绪。
郑天成想起刚刚是他默默帮他把姜蓉抬上救护车,少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默默做事。郑天成浅笑,冲他微微颔首,又进了病房。
医院本就安静,除了纷繁错杂的脚步声,走廊里很少声音。
从刚才姜蓉晕倒,姜早的神经一直绷紧,疏忽间,额前碎发被人轻柔理了理,姜早抬眸,对上一个乌黑的发顶。
谢京屿蹲在她面前,他低着头,有力的手箍住她的脚踝,谢京屿拉开姜早的裤腿,低眸看了一眼。
唇畔溢出冷笑,“我就知道你没穿袜子。”
姜早绷紧到极致的神经因为谢京屿这句话松缓了几分,她想缩回脚,却因为脚被谢京屿箍住,没能缩回,姜早小声,“我早上起来,没找到袜子。”
谢京屿语气随意,“你当然找不到,因为我昨天帮你洗好,晾在洗手间了。”
走的时候,那么决绝。
肯定也不会想到穿袜子。
姜早眼神微微起了变化,“你帮我洗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