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添些笑意:“夫人想怎么补?”
我把手中玉梳轻放在妆台上,倾身抱住他的脖子,看一眼镜中映出的自己,薄薄的一件寝衣,将胸前勾勒得玲珑有致,伴随着轻缓的起伏,是双唇擦着他的左耳吐出慵懒的一句话:“夫君想做什么,都可以。”黑发如墨,神态妩媚而风流,镜中的女子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极陌生。
男子为我的话轻微一颤,却仍不失定力,稳坐在那里,道:“哦?比如呢?”
我转到他面前,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手则找到他身侧的衣带,轻轻拉开。
从他唇上离开些许,人已经坐在他的腿上,他伸出一只手托了我的腰,防止我滑下去,眸色看上去,已经比方才沉了几分。
我勾着他的脖子,手沿着他的锁骨描画,问他:“这个便要问夫君了,夫君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他眸色更深,将我的身子往上一揽,笑容倾城而惑人:“既然夫人这样大方,为夫便笑纳了。”说完,就那样将我抱起来,走两步就是床榻,他将我稳稳放好,便蹲下来脱我的鞋。
我望着他的动作,想起往事,柔声开口:“我记得有一次,你帮我洗脚,我问你,一个大男人帮一个女人洗脚,丢不丢人,你说,为自己的夫人洗脚,没有什么好丢人的。”轻道,“无颜,那个时候我就想,我大约会爱你一辈子。”
他呼吸一重,垂下头吻在我的脚背上:“我也是。”我窘迫地缩一下,好在他的动作只是蜻蜓点水,没再有什么出格之举。
我冲他伸出手,他像是抓住一根稻草般握上,人也朝我压了过来。
帘外西风缱绻,锦帐一片春宵。
夜极长,更漏声历历可闻。我在黑暗中躺了片刻,才扶着酸痛的腰身爬起来,身畔男子睡得极沉,也不枉我不顾身体的不便,那样费力迎合他。
我小心翼翼地起床,努力不发出声响,赤着脚行到一边,拿火折子点燃了一根迷香。
若是一开始便点上,难免有被他发现的危险,待他睡熟了,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我苦涩地想,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这样处心积虑的算计于人,对象竟会是他。
穿好衣服后,行到床边,俯下头在他唇上印下长长的一吻,轻道:“无颜,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活得好好的,活得很久很久。”找到他的手,双手握紧,“我们的孩子,我会好好把他养大,若是有一天……”失神片刻,才将他的手重新放回被窝,为他掖好背角,起身道,“以此为期,与君永诀。”
山庄内四处都有人巡逻,我虽然摸走了慕容煜的玉佩可作出府的凭证,但是顶着我自己这张脸,想顺顺利利出去,还是有些难度,曾经想要靠萧清婉助我脱身,可是如今想想,她答应我的时候,约莫就没打算守约。好在我本就没有把全部希望都寄托于她,寻她帮忙,也不过是想试探,她对慕容煜,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如今看来,傻成她这般,估计这辈子是过不了慕容煜的情关了。
而且,这灵均山庄里,我能结成同盟的,也并非只有她一个。
一个月前,听说慕容璟已率军来到靖州附近,我借外出操办寿宴之机,托人带信给他。
他本就欠我师父一桩人情,又日夜担心慕容煜会为我的美色所惑,不能与他共同成就大业,自然欣然答应帮我安排去处。
灵均山庄原是慕容璟赠予慕容煜的,山庄内有他的一两个亲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拿了慕容煜的玉佩,与早有接触的两个人碰面。
二人护我行到花园的假山处,我一边将预先藏在那里的衣服换上,一边称赞他们:“你们也不知我何时会在窗棱上刻线,竟能够准时前来接应,委实有本事。”
其中一个回答我:“属下二人时刻在夫人房间附近待命,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道:“不会让人起疑吧?”
他道:“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