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遇良忙哆嗦着俯跪下来,谨慎道:“回皇上的 话,明 账是每年年关上报至朝廷的 不错,可账上记载确为库房中 的 实际存量。至于那本暗账……”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微臣不敢隐瞒皇上,这暗账实则是做给臣的 夫人看 的 。臣在外 头院子养了个妇人,半年前她为臣生 了一对儿女,臣想重新给她置办个大点的 院子,奈何家中 钱财全由家中 悍婆子掌管,她父亲便 是吏部要员,她也很是精明 ,臣要从自家钱库中 取用这笔银子,便 想出了做暗账调度的 办法 。哪知会……唉!”
“皇上,该由臣保管的 东西,一两都不少!北林寺的 火|药与臣绝无半点干系啊!”卢遇良又道。
林荆璞面色清冷地听着。
不等 他给魏绎使眼色,魏绎便 询问萧承晔:“卢家的 库房,你派人查对过了吗?”
“这个,倒是还没查,”萧承晔犯嘀咕,又提高了音:“臣是怕他狡兔有三窟,一找到账上的 猫腻,便 先……臣回去就查!”
魏绎又问:“卢大人养在外 面的 那对儿女,你可有打探过虚实?”
萧承晔因此事很看 不起卢遇良,嗤之 以鼻:“一把年纪了还生 儿子,算什么喜事。再说他连自家妻子都瞒着,臣又怎么能 知道!”
“你 !”卢遇良脸都青了,可又反驳不了什么。
魏绎看 向林荆璞,眼底的 威严一扫而空:“朕乏了,你来替朕说。”
林荆璞去拾起地上的 那本账簿,掸了掸上面的 灰尘:“要是个乌龙也罢了,不值得伤了同朝为官的 和气。方才 卢大人说的 这些事,最容易核实,想必不会撒谎。”
卢遇良肩膀渐沉,仍不敢直视林荆璞,偏头抱怨道:“皇上不知方才 情形,萧司马一路拽着臣,半句也不肯听臣的 解释,才 给皇上添了堵!臣罪该万死!”
萧承晔一听,倒也心虚了几分,拳头松了刀柄,为难地挠挠后脑,也渐渐跟着跪了下来:“臣查实不严,下次、下次办事定更严谨些!”
……
待到人都退完了,日光也敛了。
两人进屋用晚膳,桌上仍是些清淡的 菜。
宫里的 碗筷精致,魏绎饭不够吃,直接拿了林荆璞的 那小碗,又与他闲谈起了下午的 事:“你真觉得卢遇良家的 库房没有猫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