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被厚厚的玻璃罩子罩起来，声波都被隔绝在外。

那恼人的“滴”声，不肯就此消匿于世间，固执地响着，反复刺穿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他抓不住任何清晰地字句。

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反复拉扯。

只有那点残存的痛感，证明活着的实感。

“贺队……”

熟悉的声音穿透迷雾，让他心脏猛地一缩。

“哥？！”

小宝怎么在哭？

“贺队……真不够意思，我怎么能是反派啊！”

“哥，你醒醒！”

“哈哈，你不懂了吧，霸总都爱掐脖，说你有霸总天赋呢。”

“去去去！”

贺遇臣的意识被这些声音勾住，混沌中，那些脸庞渐渐浮现。

是丛刚。

可那张脸上没有恨，反而带着惯有的憨笑，正挠着头跟他说话。

韩霁茗见他睁开了眼，忽然屏住呼吸。

却发现他眼中毫无焦距，分明还没清醒。

“找……找君哥！”

六神无主的他摸着手机，在贺遇臣身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贺队，你们也太让我失望了！”

李峰磊扯了扯裤管蹲下。

贺遇臣嘴唇嗫嚅着，“对不起……”

他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痛着。

这些痛令他感到愉悦，但比不过心里的痛，让人难耐。

“对不起什么！你能不能回去好好做做功课，聚会到底该挑什么地方！”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好玩儿的地儿吗？这点你比不上阿蒙，对吧阿蒙！”

“忠岳都比你强。”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

贺遇臣机械地仰头，不知道有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

“吵死了！”

聂蒙推开两人的脑袋，也蹲下，把手撑在贺遇臣的手臂旁。

“你在这儿待太久了，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