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耷拉着脑袋,任由村民叫骂,那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回。
陈凡看得也有点儿纳闷,难道真不是他?
这玩意儿不是一个行凶的人该有的表现啊!
严宽刚才的怒吼不像作伪,那眼底的慌乱也不像做贼心虚。
只算他们到姜家沟的时间,炭疽病已夺七条人命!
现在救灾药材还没到,姜家沟靠野菜汤吊命,信里说严宽要卖药换粮,等于把全村往死路上推。
可陈凡越想越不对,私藏粮食是自私,可卖药这事儿,赌上全村的命,他有这胆子?背后八成有鬼。
“都别吵了!”陈凡猛地抬手,震得晒谷场安静下来。
他扫过人群,村民的眼神混杂愤怒和期待,火把的光映得一张张瘦脸像刀刻的。
陈凡想起战友因假情报倒下的惨状,心头一紧,若这信是栽赃,内讧正中敌人下怀。
他沉声道:“大伙儿,给我个面子,听我说几句!”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怒气未消,却没人吭声。陈四喜挥着火把,憨直道:“凡哥,你说!咱信你!”
一个老汉拄着拐杖,嘀咕:“凡子,你可得给个说法,药不来,俺们咋活?”
陈凡点头,目光扫过严宽,缓缓开口:“藏粮食的事儿,搁这节骨眼,确实不可原谅。可仔细想想,谁不自私?谁家没点私心?”
“严队长干这事儿不对,但卖药这信,我觉着有蹊跷!”
这话一出,人群炸了锅,有人骂:“凡子,你帮这龟孙子说话?”
一个年轻人红着眼喊:“药都要没了,还管啥蹊跷?”
陈凡抬手压下喧嚣,沉声道:“大伙儿,姜家沟这时候乱起来,药没来,村子先倒了!”
“万一这信是外人故意塞的,栽赃严队长,咱现在收拾他,不是正中下怀?给我两天,我查清楚!要是真严宽干的,我亲手送他进派出所,绝不手软!”
村民愣住,火把晃得影子乱颤。陈凡的话像冷水泼在火上,有人低声道:“凡子这小子,有担当。”
可还有人不服,一个老妇哭喊:“我家老伴咳得没气了,药不来咋办?严宽这黑心肝,饶不了!”
人群又躁动起来,火把攥得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