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心头一沉,正要开口,姜老爷子拄着拐杖,猛地杵地,震得泥屑飞溅,嗓音低沉如雷。
“都闭嘴!当年鬼子散谣言,害咱们内讧,死了多少兄弟?凡子说得对,查清楚再动手!谁再吵,滚出姜家沟!”
姜老爷子的目光如电,扫过人群,村民顿时安静,眼神复杂。
他想起战壕里断粮的日子,战友饿得眼神空洞,怒火暗涌,低声道:“凡子,稳住大伙,药没来,村子不能乱。”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火把慢慢垂下,骂声低了,缓缓散开。
陈凡松了口气,却觉心头更沉,这信的署名模糊,背后黑手藏得深,姜家沟的危机远没结束。
严宽抬起头,汗水淌进领口,声音沙哑:“凡子,谢了……我……”
陈凡打断他,眼神如刀:“老家伙,现在谢我还早!这事儿没查清,你跑不了!真是你干的,我不会手软!”
严宽嘴角抽了一下,像是想争辩,却低头道:“凡子,若真是我干的,我没脸待下去,不用你送,我自己去派出所!”
他嗓音发颤,眼神却多了几分复杂,像松了口气,又像藏着秘密。
陈凡眉头皱得更深,严宽这态度,越发让人摸不透。
“先回去,别搞乱子!”陈凡沉声吩咐,挥手让陈柏松开严宽。
严宽低头,踉跄着走开,背影在火把光里拉得老长。
陈凡攥紧信纸,心头疑云更重,严宽不像卖药的胆子,可私藏粮食的事儿,说明他不干净。
背后黑手若真是王老疤,姜家沟这时候内讧,药没到就先乱了,等于自掘坟墓。
陈凡回到姥爷家,煤油灯昏黄,姜秀正熬野菜汤,闻声抬头:“凡子,咋样了?”
陈凡摇摇头,沉声道:“娘,事儿没完,我得查清楚。”
他叫来陈柏,关上门,低声交代了几句,声音压得只有两人听见。
陈柏点头,眼神沉稳:“凡哥,交给我!”
陈凡拍拍他肩,没多说,心头却像压了块石头。
夜深了,村子静得像坟地,只有隔离区的咳嗽声断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