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要对另一半有隐瞒,可他总觉得时候还早,怕一股脑倒出来,梁雯难以接受得了,现在仔细想想,未尝不是他给自己的胆怯所找的借口,一次后还有第二次,梁雯竟都要从别人那里去得知。
昂德不知道梁雯有没有生自己的气。
转念一想,生气也是应该的。
她应当好好生一回气。
可梁雯的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愠色,连说话的声音都还是那么的轻柔和缓,她拉住昂德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愿意。”
这让昂德觉得更加的愧疚。
以至于一路上无话,车内安静到能听见呼吸声。
昂德的母亲躺在后座,裹着薄毯,仍因药效而沉睡着。
梁雯始终望着车窗外。
最后一缕余晖在十多分钟前就已经消散。
她却好像无比固执,坚定地想从沉沉夜色中找到些什么。
窗户玻璃上倒映出了她的眉眼轮廓。
艳丽中沾染着淡淡的愁绪。
昂德不时地看向梁雯,却也好似被胶水封了口。
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银灰色的轿车穿过人潮涌动的城市街头,驶入密林旁绕的小道。
疗养院就建在半山腰上。
统一穿着纯白制服的护工们早已在门口等待,梁雯自己下了车,接着几盏不够明亮的路灯勉强看清了疗养院的外观,比她刚刚在路途中见到的还要高大,窄瘦孤单地耸立在这一大片空地上。
发灰的外墙,爬墙虎绕满了整个侧面。
一股陈旧死寂的味道。
等梁雯走进去之后,更觉得阴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