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廊道,左右的房间,冰冷铜牌上篆刻的数字。
从小到大,一字排开到走廊尽头。
左边单数,右边双数。
值晚班的护士和护工们飞快走过。
脚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像极了白色幽灵。
昂德的母亲被带进了其中一间房内,残存的药效逐渐消失,她刚一挨到疗养院的床,就突然不配合地大喊大叫起来,训练有素的护士们早已对此完全麻木,井然有序地按住手脚,将镇定药剂扎进血管,再绑上束缚带。
房间内的窗户开得高大,轻纱窗帘被风吹得高高扬起。
裹成了一团任意变换的不明形状。
这里像极了白色监狱。
梁雯站在门口,亲耳听着喊叫声逐渐低落。
最后又回归一派坟墓般的死寂。
梁雯不知道在这里疗养究竟需要花多少钱,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效果,她只知道,普通医院里一天或许有无数生与死的交接,有悲痛恸哭也有喜极而泣,可这里,只有一眼望不尽的白和了无希望的漫漫余生。
像个破洞,破在自己与亲人的生活中。
昂德没有按照原路返程,反而继续往山上开。
他好像对这段路很是熟悉,几个弯几个拐提前就有预判。
梁雯也不问为什么,她相信昂德有他自己的打算。
没想到的是,小山背后竟是一片水域。
有涓涓流水声。
巴黎不靠海,只有一条塞纳河。
这里接近塞纳河的源头,应该是其中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