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窗外有人经过,发出一两下咳嗽声,听在室内几人耳中,当真有如铜钟大钹,震得人心惶惶。
顾瑀强撑着声音不露怯:“没事,没事。无关人经过而已,不用理他。”
话虽这般说,然则做贼的人,心总是虚的。
他这太学生资格,原本便是花钱买来的,此事尽人皆知。这些读书人哪个真心瞧得起他?便是穷酸如童蒙,蹉跎如李若谷,都从来不肯稍降辞色。
偶有三五个肯奉承他的,也不过是看中他出手散漫,蹭吃蹭喝蹭玩而已。背后提起来,无不笑话他是个空有样子的膏粱皮囊。
若是真被人在此时作弄起来,或是弄些同窗在外听墙角,或是伙同下人踹门捉奸,闹出来都是大大的丑闻。他脸皮虽厚,想起来却也头皮发麻。
于此再无兴致,两人匆匆了事,各自起床穿衣。顾瑀又将弄脏的床单一卷,随手扔在床脚。
他与李若谷诸事不合,便连睡觉,都是颠倒方向,彼此以臭脚相对。床单扔下来,就在恒娘头部位置。
恒娘眼角一瞥,正好见到床单上几处红殷殷的斑驳印记,瞬间犯起恶心。
心头火蹭蹭蹭往上升,把这不知廉耻的顾少爷和金妓/女咒骂了千万遍。
好容易等那两个盗男娼女出门,恒娘艰难地从床底爬出来,只觉手脚酸麻,身子僵硬,便连从地上起身,都差点扭了腰。
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贴耳细听门外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