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婳也觉得,这种没有实质性威慑力的惩罚太无趣了,恹恹地松开唇,凝视着他:“那你打算把魏然和魏平怎么办?就这样放过,是绝不行的!”
裴玄卿微笑着给这只炸毛猫顺毛,捧着她的脸,啄了一口,安慰道:“放心,魏阁老不能有污点,但能丧子。魏平杀孽太重,让魏家悄悄处死、再对外称病逝即可。这事么,明面上须得有人负责。他家会改了魏然的口,让他独自揽下。”
虽然不能让魏平在日光下接受律法制裁,但这个结果,也算对亡魂有个交代。江婳知道,这已是暗律潜规里,裴玄卿能给出的最佳解法。
“可我还是好奇,若我执意揭穿,最终魏阁老会如何呢?”
江婳圆溜溜的眼睛诚挚地看着他,他摇摇头:“他不需要如何,自有门生和客卿前赴后继地替他摆平。兴许,还会动大手笔,将黑的描成白的,最终颠倒阴阳。江婳,他于这些人,不止是恩师,还是能背靠的大树。只要魏阁老美名尚在,他们就能得人高看一眼。”
同气连枝,一损俱损。
她知道,若自己硬着头皮去闯去闹,裴玄卿多半还是会替她撑腰。可她实在不忍心,逼着他腹背受敌。只要魏平真能被处死,是明是暗,她便不再计较。
两相沉默中,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江婳,不能按你心意,你会不会厌弃我?”
这话,在她受伤那会,裴玄卿也问过。
——不能立刻替你报仇,会不会厌弃我。
在她想对太后验尸时,裴玄卿也问过。
——不能现下就答应,会不会厌弃我。
对于她,明明万事已做到极致,却还是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惹得她转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