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后,他在皇宫里,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父皇不看重他,太子瞧不起他,皇后母女把他当一条忠犬。他多想现在就陪着母妃入寺,母子两相依为命,再苦也是好的。
可是母妃不许。
她说了,只要晋王能扳倒太子,萧景钰那个小儿根本不足为惧。做了皇帝,想接回亲生母亲,谁敢有异议,谁能有异议!
冷不丁,一枚石子打在他的肩上,将人几乎推到墙面。他哀嚎捂着肩,眼神怨毒,活像一条“嘶嘶”作响的花斑蛇。
裴玄卿大步走在前头,江婳忧心忡忡地跟在后面。
“他不过是催了一句,也值得殿下动这样的狠手?”
“本王就是动了,又如何!”晋王今日面对着他,似乎没了从前的畏惧。反而红着眼,像只逮人就咬的疯狗,径直迎上,唇间生硬地挤出一句:“即便打死,你能如何?”
在被江婳这轮暖融融的小太阳俘获前,裴玄卿周身、眼里,便常年弥漫着这样的寒意。
如今他看得熟稔,心中明了。
晋王萧景衡,已不是从前那个又蠢又坏的太子跟班。
即便发疯,落魄皇子也知道,裴玄卿不是他能惹、能杀之人。但,能看阎王吃瘪,也是一大乐子。他抬起脚,那太监刚撑着爬起来,便被华贵的云纹紫靴踩倒,半张脸都陷进了沙砾里。
小太监脸庞高高肿起,连累得眼睛也睁不开。江婳沉着脸走上前,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