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赦之后,兵也不会当了?还是你们堇翼,向来都是这般模样?”南江雪再问。
“不……不是。”督校闷声回答,按在地上的手死死扣着地面。
南江雪移开脚步,缓踱于众武官之间,朗朗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堇翼立军一百多年,本是靖北军的一支劲旅,如今战旗蒙羞,而你们,披着这一身战袍,非但不思进取,反而不服主将,妄言是非,自轻自贱,可是还要旁人哄着你们?”
“今日,本帅亲自点将,38名武官,竟4人到期不至,堕落至此,你,身为督校,”说着转向那跪在地上的督校,“还敢问我何故斩杀堇翼武官?!”
那督校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冷哼一声,南江雪续道,“阔尔罕将军,十四岁从军,自新宾沁守备军至黑旗近卫旅,直至昆凌守备军统领,将那支乱七八糟的队伍带成一支劲旅。极北一战,承担后援,三千军士曾破敌一万,前线补给,三月无一次逾期不至,代领你们的主将,实是委屈他了!”
一些人垂头不语,一些人面露羞愤,那督校身子一颤,闷声道,“大小姐既觉堇翼如此不堪,何不……撤了这番号?无论杀头还是流放,末将任凭大小姐发落!”说到这里又咬了咬牙,“只求大小姐饶过那些普通兵士,他们……他们都是为武官所累。”
“你就这点志气?”南江雪冷笑道,“好。今日,咱们便在此做个了断。我许你们脱掉这身军服,从此不再是堇翼的兵,不再是北地的战士,我恕你们无罪!不过我告诉你们,堇翼永是我靖北军的堇翼,便是从头来过,我也必让这紫色大旗在北地高高飘扬!”
“大……大小姐!”一叠颤声发出。
不再是堇翼的兵,不再是极北的战士——这样的言语让他们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澜,情急之下纷纷跪在了地上。
那紫色大旗,曾是他们眼中的理想,那战士的名号,曾是他们心中的骄傲,可他们却叛了。
如今他们一身耻辱,躲在这清江大营里惶惶度日,接下来,他们还要再成为逃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