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过光的人，又如何能忍受重回黑暗，心魔自然也比司念想象中反抗的激烈。

有着无上清灵丹的加持，还有司念陪在身边，玄华破除心魔的过程不曾出现过半分恍惚。

可玄华坚定了，司念却难得走了神，只因心魔所说的那句话：“玄华，你万年孤寂，如今不过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光就满足了？这个世间，尤其你的地位，没有人，也不会有人长伴你身侧，你终会回到孑然一身的时候，到那时你可还能说出无悔？别忘了，如今的我，也是你的一部分。”

说出这话的心魔，下一刻就被玄华击散了，黑暗退去，司念也终于看到了玄华识海中的模样。

绵延不绝的山川，山尖挂着常年不化的风雪。间或有如烟雾般迤逦流动的白云；从高至低，从白到绿。

山上风雪，山下春绿，娇嫩的绿色遍布四野，毓秀钟灵，清浊相宜，如同自然的奇迹，却偏偏是玄华的识海。

被深深震撼到的司念，方知玄华真正的渺远高绝。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玄华的心里是装着苍生万物的，而他就如那孤绝的雪山，凛冽寒凉，却注视着脚下生命的交替，不干涉不阻挠，如同巍然不动的守护者。

自己一身冰寒，却不愿将寒气渡到下方一丝一毫，伤害犹如新生的娇嫩。

司念不免想起心魔最后说的那句话。

万年孤寂，无人在侧？

“玄华，你可曾怀疑过自己对我不顾一切的付出，是否实际只是你的孤独驱使你这么做？”

不管心魔其他话语是对是错，可观玄华识海，便知道，大道清寂，玄华自己也有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