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意味

郁言摇了摇头,这次是真的让他逗笑了,拿过他手里的那杯酒,自己一口喝完了:“那你也是,不会喝酒就不喝,小孩儿。”

阮柠还没来得及因为这个“间接接吻”脸红,就被“小孩儿”三个字激得气呼呼的,立刻要去拿那瓶开了的酒证明自己:“我不是!我会喝酒!”

“放下,不许。”郁言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觉得有个小朋友在身边,回想起那些破事儿都没那么烦躁了,“冰箱里有果汁,你自己去拿。”

阮柠不乐意,噘嘴不理他。

“乖,我一会儿可能会喝多,所以你不能喝了。”郁言捏了捏他的脸颊,笑吟吟地哄他,“只能喝果汁。麻烦了,柠柠,今晚可能得你照顾我一下。”

阮柠遭不住他这样,目光一转,刚才没来得及红的脸这次晕红了:“照顾你……那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不可以。”郁言又笑,几杯酒下去已经微醺了,“柠柠,不可以对我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四个字一出来,阮柠立竿见影地有了反应。他脸更红了,觉得自己活像在耍流氓,赶忙溜去厨房拿果汁。

呼呼溜溜达达地跟着他,围在他脚边“喵呜”“喵呜”地叫。阮柠往下看了一眼,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立马红着脸蹲下来给呼呼冲了一小碟羊奶。

“呼呼乖。”他呼噜着猫猫漂亮的白毛,小声说,“不可以告诉先生哦——嗯,是郁言,阿言。反正不可以说。”

呼呼小舌头一伸一伸地舔羊奶,享受地往阮柠手里拱,很喜欢他的摸摸。

阮柠继续撸猫,发愁地叹气:“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变态呀?”

呼呼显然不这么认为,喝完羊奶又绕着发呆的阮柠蹭来蹭去,叫声娇俏又黏糊,还暗示他要抱抱。

蹲了半天的阮柠脚都麻了,感觉自己的反应应该是下去了,这才抱起过分会撒娇的猫猫,回到郁言身边,用果汁陪他喝酒。

“那耿姐过来干什么呀?”阮柠跟着他家先生叫人,“她要和郑得隆离婚吗?”

“是这么打算,但没那么容易。”

阮柠“唔”了一声:“所以她向您求助是吗?您会帮她的吧?”

郁言看了他家小朋友一眼,心想哪里只是“求助”和“帮忙”这么简单,要是知道这些都是他精心布置好的,柠柠估计会觉得他可怕吧?

能对亲爹下那样的手——但又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呢?郑得隆残害他妈妈的时候,可没有一点儿心慈手软。

又一杯酒下肚,郁言猛地放下酒杯。

“先生……郁言?”

吓到小朋友了。

郁言看见呼呼炸了毛,惊慌地从阮柠怀里跳到地上。阮柠担心地看着他,没顾上吓得躲起来的猫猫,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全是他。

“没事儿,我酒品不太好,但也不会很差。”郁言朝他笑,知道自己有些醉了,没忍住摸到阮柠又密又长的眼睫毛,手痒地轻轻揪了一把,“柠柠,眼睛真大。”

阮柠心抖了一下,觉得自己又开始“变态”了。他一把抓住郁言的手,刚喝过果汁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别……郁言……我……”

郁言没动,就这么让他抓着:“什么?”

阮柠闭了闭眼睛,压下满脑子乱七八糟,艰难地清了清嗓子:“郑得隆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打吗?”

“偶尔会。”

“那你小时候,他也打你吗?”

“唔,打过。”

阮柠闭上眼睛,喉结颤动:“我可以……亲您一下吗?”

郁言没说话。

阮柠小心地睁眼看他。郁言没同意,但看脸色,也没有特别抗拒的意思。

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海,他有一瞬间被蛊惑了,本能地凑过去亲郁言。

郁言偏了一下头,明显还有点儿清醒,只让他亲在嘴角。

“柠柠,你喜欢谁都可以,但是我——没必要。”郁言轻声细语,向后一仰和他拉开距离,“你明白吗?”

阮柠心如擂鼓,喉咙越发干涩,鼓起勇气小声说:“我不明白。”他补了一句,“就好像您不明白,您对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一切。您是一切。”阮柠眼圈微红,“我这么说,您会笑话我吗?”

但这是事实,郁言就是一切,是他的一切。过去的他因为郁言而仰望和追逐,现在的他因为郁言而存在,未来的他也必然深爱且只爱郁言。

要是没有郁言,那他是什么?

“是你自己。”郁言说。

阮柠这才意识到他把那些肉麻得要命的话说出口了。

“别人都只是你生命中的点缀,只有你是你自己的一切。别犯傻了,听明白没有?”郁言低声说。

“那不一样,您不是‘别人’。”阮柠执拗地说。

郁言呼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一双清亮的眼睛这么神志不清。

阮柠想到了什么,黯然神伤:“您这样拒绝我,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

郁言:“……”

怎么就说不通呢?这还难过上了?

“没有。”郁言头疼地说。

阮柠眼睛一亮:“那您有喜欢过的人吗?处过对象不?是不是对哪一任恋人念念不忘呀?”

母胎solo的郁言:“……”

他被缠得酒都醒了一半,板起脸弹了一下阮柠的脑壳:“你没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