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睡觉。”
她吃得有点热,微微向上一撸袖子,被姚远不动声色地看见了手腕上的疤。
在左手腕上,一共有三道,两道深一些,一道浅一些,都愈合成了棕色条纹,深棕色,浅棕色。
他的心立时也像被钝刀子割了三下,两道深一些,一道浅一些,深红色,浅红色。
他抬眼看她,直截了当的问:“这病的后遗症,就是白天觉多?”
纪然没想到他对自己的病,竟毫不忌讳到如此程度,因而也不忌讳推塞,说:“对,白天觉多,晚上没觉。”
她说得认真,谁知他竟笑了,说:“就是时差一直没倒过来呗。”
他这笑,纯属是笑给她看的。
实则心里,板得紧绷绷的,阴沉沉的,低落落的。
他昨天酒醒了之后,直到后半夜才睡,各种求医问诊的网站,查抑郁症的病情,诱因,后遗症,吃什么药,医学专业术语看了一堆,又上知乎搜索如何走出抑郁症的阴霾,我是怎样治好了抑郁症,遇到抑郁症应该怎么办。
看见有的人说,需要一辈子吃药,他眉头紧锁,看见有的人又说,吃了两年的药就好了,现在已经不吃药了,他又舒展开眉心。
后来他通过自学,总结出对抗抑郁症的关键要点,一是必要的药物治疗,二是自我心态调节,三是身边人的关心。
关于第三点,他敲的小黑板是“润物细无声”。
他的纪然,一直是那个阳光的大眼睛女孩,没心肺的笑,眼睛卧蚕弯弯。
以前是,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