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他一直在身边,润物细无声。
纪然配合他,也勉强一笑,说:“peut-être。”
是句法语,意思是“也许吧。”
他明明能听懂,却问她:“法语吗?什么意思?”
她没有回答他的明知故问,起身说:“吃好了,走吧,快上课了。”
心里却开始别扭,为他的明知故问。
他装听不懂,只能说明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去过法国的事。
尽管他也知道,秦羽阳,索菲亚,在她身边有那么多眼线耳目,只要她想,就一定会知道。
阴天里,早上八点的天还是蟹壳青,光线阴冷,校门两边的白色立柱看上去也变旧了似的,她便怀着灰扑扑的心情,跨进这灰旧了的校门。
姚远紧紧相随,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如天气一样阴沉的表情,她原本对他的试探,倒被他反试探了。
她既然知道他去了法国,自然也知道他为何去,他不认账,她情绪低落是理所应当。
陆续有赶着上课的同学从他们身边经过,有骑车差点撞上她的,她也不理,他好气又好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说:“ rose est toujour élégante。”
是一句法国谚语:玫瑰从来不慌张。
她一愣,浑身带刺,回头看他,那张人畜无害的俊脸上,笑意都要藏不住了,不免更恼,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牢,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腕上那几道疤,笑意渐渐收敛,也变成似这天的阴沉。
上课铃声急促地响,他的声音叠在里面,在她听来有些刺耳:“二哈,人们畏惧死亡,却总说,渴死了,冷死了,累死了,气死了,呵,”他淡淡一笑,问她:“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说这话时,眼里是化不开的哀伤,像一杯过浓的苦咖啡,仅仅是用舌尖抿一小口,都叫人苦得攥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