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火气抑不住地往外窜,按捺了半晌才没发脾气。
“随你吧。”言罢,他丢了狼毫笔,拂袖离去。
姜韫在原地怔然良久。
锦瑟在她身边六神无主,连声问了好几遍:“娘子?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地就要和离了?昨日您过生辰,侯爷又是给您做长寿面,又是送您喜欢的字画,您不是挺欢喜的吗?”
姜韫回过神来,垂着眼不接话,兀自转头去收拾箱笼。
就是因为心里这份隐隐的欢喜,才要决意离开。
她难以想象,如若她当真对沈煜动了心,姜家和沈煜斗起来的时候,她该如何自处?她甚至会害怕,成为利益之下,屡屡被舍弃的那一个。
如若有了心,就会在意,会患得患失,会怕被伤害,会难过痛苦。
要趁沈煜还未反悔之时,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再催促他赶紧把和离书给签了。
锦瑟也只得不再问了,忙不迭去帮她收拾东西。
家当私物皆收拾整齐后,她从妆奁里取来那只定亲时李氏送她的玉镯子,移步去了西院。
李氏正为李兰庭筹办嫁妆,颇有些愁眉苦脸。李兰庭和卢家十三郎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但李家那边并无人愿意为她筹办婚事,这事儿便又落在李氏头上。
姜韫见了礼后,轻轻摩挲了两下那只玉镯,垂眼瞧了几眼,尔后将之搁在李氏面前的案几上。
李氏怔了一下,微惊:“娇娇,你这是何意?”
“儿媳有负婆母疼爱,往后便不能侍奉婆母左右了。”姜韫轻声道。
李氏心里一沉,默了半晌才道:“……御之又欺负你了?你只管和我说,我来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