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陆昼初中毕业去三星级米其林餐厅拉小提琴赚到的第一笔钱,8000块,给她和谭枕月一人买了一条施华洛世奇手链。
谭枕月非常喜欢,戴在手上拍了好些照片,发了个三百字的朋友圈,然后就收起来了。
毕竟她收藏的珠宝里,最便宜的拿出来,零头都能秒杀陆昼的小手链。
以她的身价,这个链子着实带不出门。
陆浆夜也很喜欢,打开就戴在了手上,戴着就戴着,直到好几年过去,上头的钻掉的一干二净也没取下来。最后还是陆昼又花了七十多万的压岁钱给她买了条梵蒂冈的手链,求她换她才收起来,梵蒂冈的倒也没戴过。
印象里,除了那条手链,陆浆夜再没戴过其他东西。
陆昼也放了筷子,摸了摸那个红葫芦:“这绳子要不要换一换。”
“不用。”陆浆夜垂眼皮看了看,“一辈辈传下来的东西,没断就不换。”
用传这个字其实没有那么恰当,陆昼记事早,他非常清楚地记得陆广是多么不喜欢陆浆夜,也记得陆广曾取下这根东西戴在他手上。即便陆昼腕细挂不住,陆广还是执拗地抬着他的手看,言辞间都是殷切期盼。
“这陆家,以后就得靠你了。”
小小的他面对面坐在陆广腿上,稍微抬头就能看到背后陆浆夜清丽出尘的脸,她穿着紫纱裙,像误入凡间的仙女般站在窗边,闻言抬头看了看这对温情的父子,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陆昼撞进那目光,好似撞进寒潭。
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陆广拍着他的背回头,陆浆夜的脸上便挂上了极浅淡的微笑,好似刚才的阴沉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