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着微弱的光,见自己的毛线衫挂在凳子上,拖鞋却不在床边。
是被抱进来的?
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来,大抵还是恼怒多点,她正要出门找他理论,门才推开一个缝,客厅的灯光乍然照进来,她听他沉声道:“既然人没事,我就不回去了。”
外面有人?
握着门边的手一滞,她歪着头,一只眼睛默默往外探去,却见他背对着自己方向,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电话筒。
原来她是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瞄了一眼对墙上的时钟,五点……凌晨!谁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
不知电话那厢的人说了什么,沈一拂打断道:“抱歉,我不是医生,给不了什么帮助。”
云知听不出语境,只觉得他声音低哑,似乎立在某个隐忍不发的边缘。
这一回,对方应该是被激怒了,哪怕离电话三米远,她都能听到“嗡嗡”的人声,简直是歇斯底里,骂了足足三分钟才停下。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死寂,沈一拂沉默到最后,生冷冷道:“我早就不是沈家人了,这么多年,也只想做个人罢了。”
电话挂下时,沈一拂仍一动未动。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借着灯光打在墙上的倒影,看到他单手盖住双眼。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他说他早就不是沈家人,那么电话里的人只能是沈家人。
三更半夜来电话,莫非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