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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变相黑我?”明寒瞥着身边人愈发剑走偏锋的模仿秀,立即叫停。

“怎么可能。”林霁没忍住笑出声,完全从刚才的负面情绪里脱身出来,笑意淡然时添上一句:“你其实,帮了我很多。”

明寒摇头,“那些都只不过是生活琐碎,与你曾经拥有的勇气,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林霁并不赞同,但他没说什么,只不过眯着眼睛付之一笑。

曾经,他无数次渴求能够这样云淡风轻地说出过往。

甚至还曾想象过那样的场景:或许是功成名就荣光加身时;或许是白发苍苍四世同堂时;或许是了无牵挂人世弥留时……

但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却只是半年之后的一个普通秋夜,他在与喜欢的人并肩相谈。

可真简单啊。

林霁转向明寒,只细细地端详着他清朗的眼角眉梢。

可是,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在云岛生活得这样安稳无忧。

你说你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帮助,却又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给别人以援手。

你或许是没有感受过最单纯的善意,但是你却习惯把最亮最温暖的都传递出去。

你的确没有帮助我什么,但是你在自己也困顿的时候,赠了我你所能给予的,全部,温柔啊。

林霁一直把对面的人看得心慌乱撞,甚至想躲避开视线时,才恶作剧般地轻笑着倚靠回草堆上。

明寒的表情虽然没起波澜,但心里却在那种纯净却又热烈的眼神中莫名地生出一丝慌乱。直到听到熟悉的笑声才从中回神。

“可以给我靠一下吗?”林霁忽然开口。

“恩。”大概是因为觉得他确实需要一些慰藉,明寒爽快地应下。

夜色又寂寥片刻,林霁微微地侧身,自然地把头靠在了身侧人的肩膀上,就像他早些时候在大巴上那样。

幽暗中再次响起他的声音:“明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出生就在顶点。”

“但是顶点不会是终点,既有的东西谁都没办法改变,未来的却可以由自己选择。

“我想要的东西很明确,从这里开始,去更广阔的地方。”

林霁倒在明寒肩头说这些话时,并不能看到他眼中灰蓝色的光亮,却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那种振奋的颤栗。

“虽然普通人都不可能心无杂念,可我原先还是以为自己就是应该一心向前,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回头看。”

“直到某一天看清了一些东西后,忽然想谢谢你,让我觉得这一年,其实并没有那么难熬。”

“我也是。”明寒沉沉地应着声:“是你让我觉得,有了努力追赶的目标。”

秋风寒凉,这一刻却又似乎有其他的东西更让人抖擞。

在最狼狈、孤独的时候,林霁遇见了同样境遇不佳的明寒,在他们十八岁生日交接那个午夜,一起吹灭了一根蜡烛。

但或许在那一刻,他们又一起重燃起来了。

“回去吗?”

夜幕愈寒,两人并肩观赏了好一会那几点璨绮的星辰后,林霁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

“恩,起风了。”明寒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粘挂的草屑,朝着山坡下有灯光照明的地方走,“回去吃东西吧。”

看着前方晃动着的身影,狼崽子似的,林霁抱着手臂一路挑着眉梢跟在后面。

网管也不好泡啊,什么时候才应该让这个小子知道,他已经躲不掉了。

嗤笑着朝他喊声:“喂,你慢点,我夜盲。”

前面的人闻声倒真的站住了脚步,顿了两秒钟,仰头看着天空,忽然又传来一声问话:“林霁,想不想一起去看海上日出?”

“就我们俩吗?”

“就我们俩,不过你要是觉得冷的话……”

林霁笑笑,迈开长腿朝着前方追赶上去,“我一点都不冷。”

作者有话要说:  活在作话里的纸短情长啊。

某年某月某日。

木木雨齐在便签条上写下了两个句子。

本想送给某个人,最后却又因为觉得扭捏而作罢,随手夹进了某本厚重又不常翻看的书里。

又是某年某月某日。

某人在打扫家里时,不小心撞倒了书架。

书册散落遍地,不知从哪里飘出一张已经泛了黄的纸,上面还有用熟悉笔体写着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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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畏严寒,

不喜早春凛冬 晨风夜晚 交替的雨雪漫漫。

只唯独遇明寒,

是我一年四季 无论朝暮 都不曾变过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