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思扶了扶眼镜。
张铮身份摆在那儿,清醒时没人敢去强灌他酒,他不时拿起酒杯在唇边碰一下,但究竟喝没喝就见仁见智了。
侯骁几个盯准了杨兴思,一个劲儿的和他碰杯。
陶文乐的位置在张铮旁边,他上身微倾,凑在张铮耳边低声道:“这个杨兴思,我看他酒量不错,喝那么多脸都没红。”
张铮瞥了眼杨兴思的随从,他们最开始也束手束脚,但几杯酒下肚之后就放开不少,其中一个年轻的技术人员正和丹麦技师勾肩搭背,讨论枪械制造。
“你不喝?”
“我哪儿还敢碰酒。”陶文乐摆摆手,“侯骁这小子,怎么喝的这么厉害?我看他不像是来灌别人的,倒像是灌自己的。”
张铮不高兴道:“他是迷了心了。”
陶文乐来了兴致:“怎么说?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这是好事儿啊!”
陶文乐担任东三省兵工厂总办的职位数年,是奉系的大红人,可谓翻手为云覆手成雨,然而不知为何,他对年轻人之间的这些事特别感兴趣,曾经还给张铮介绍过对象。
张铮点了支烟,淡淡道:“他要是在这儿成了家,回去怎么和他家里交代。”
陶文乐奇怪问:“什么意思?”
张铮没说话,陶文乐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怎么就不能交代了?香岛那边儿的大家闺秀不能接受丈夫娶姨太太?”
张铮顿了顿,摇头道:“不谈这个。”
晚宴结束,侯骁等人站都站不稳,杨兴思的随从们也倒的七七八八,只有他自己思路仍然清晰,长达三个小时的饭局没有让他说出一句不该说的话。
他分别和张铮、陶文乐握手,扶了扶眼镜,笑道:“多蒙款待,杨某十分感激。”
分开之后,陶文乐和张铮上了一辆车,醉醺醺的侯骁躺在前座上睡着了,陶文乐则与张铮低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