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都没察觉自己的头发散开,忙草草捋起湿漉漉的头发,随手从衣摆撕下一道布条绑上。
连珩见她没接发簪,便径自上前为她簪上:“我无碍,抱歉,让你担心了。”
云棠能明显感觉到,在连珩走近为她簪起发簪的一瞬,她的心跳似乎在加快。她有些茫然,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她微微欣喜,却又不安。
她本能地忽略掉心里不安的跳动,故作平静道:“那是怎么回事?”她看向不渡江面上的荆棘丛,枝杈交错的荆棘丛间隐约漏出星点亮红色。
连珩道:“石棺里是一具女尸,穿着嫁衣。石棺破裂后,这些荆棘和藤蔓忽然从尸身里涌出,就成现在这样了。“
荆棘巢里隐约能看见凶尸的身体,嫁衣裙摆边缘的金线上沾着水渍。碍于天光晦暗,金线上泛不起丝毫光芒。这具凶尸的怨气极重,自一出水,方圆几里便乌云密布,周遭的空气里都泛着令人烦躁的愤怨之气。
浮游散人走上前,用手肘拐了拐云棠,撺掇道:“瞧着是位新娘子,本就带着怨气来的,一直绑着人家,好像不太礼貌。小棠啊,要不你给她放下来消消气?”
云棠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行,我去。您老就和沈师爷带着衙役们走远些,这些荆棘条不大对劲。”
荆棘丛里散发出诡异的香气,闻久了容易令人产生幻觉。随行的衙役都是凡人,留在这里很容易出事。
浮游散人点头应下。他素来没脸没皮,却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良心。云棠才从险境中脱身,一身江水还没干,又要赴另一个险境。他这个做师父的多少有点惭愧,所以走出去没几步,又回首道:“小棠,你一个人,能行吗?”